第27章 漫長的康復期
圣所主廳內(nèi),時間在焦灼的等待中緩慢流逝,每一秒都仿佛被拉伸得無比漫長。托爾立下的誓言余音未散,眾人心中那份因瓦爾基里介入而燃起的希望,與對凱蘭實際情況的擔憂,交織成一張無形的網(wǎng),籠罩在每個人心頭。
就在這片幾乎令人窒息的寂靜中,那扇隔絕了內(nèi)外、光滑如鏡的石壁,終于再次如同水波般蕩漾起來。能量波動平穩(wěn)而內(nèi)斂,與之前緊急開啟時的急促截然不同。片刻后,石壁無聲地向兩側(cè)滑開,星脈圣所的守護者——阿斯莫德,緩步從中走出。
他依舊穿著那身纖塵不染的星藍色長袍,銀白色的長發(fā)一絲不茍,面容古井無波,仿佛剛剛完成的并非一場與死神爭分奪秒的搏斗,而只是一次尋常的冥想。但細看之下,能發(fā)現(xiàn)他眼底深處掠過一絲極淡的疲憊,以及……一種近乎于“塵埃落定”的凝重。
“阿斯莫德閣下!”
“守護者大人!”
“父親他……怎么樣了?”
幾乎在他現(xiàn)身的同時,凱因·鐵影、布雷克以及所有守候的人立刻圍了上去,焦急的目光齊刷刷地聚焦在他臉上,聲音中充滿了壓抑不住的急切與恐懼。
阿斯莫德的目光平靜地掃過眾人,最后落在凱因身上,他的聲音一如既往的平穩(wěn)、蒼老,不帶任何情緒起伏,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權威:
“凱蘭·鐵影的生命體征,已暫時穩(wěn)定?!?br />
一句話,讓所有人緊繃的心弦驟然一松,幾乎要虛脫。莉亞娜和珊瑚捂住嘴,喜極而泣。托爾用力握緊了拳頭,眼中爆發(fā)出強烈的光彩。
然而,阿斯莫德接下來的話,卻如同北境的寒冰,瞬間將剛剛升起的暖意凍結(jié):
“但是,”他語氣沒有任何轉(zhuǎn)折,冰冷地陳述著事實,“他的生命本源損耗超過九成,靈魂遭受的‘寂滅’侵蝕深入核心,幾乎不可逆。能保住這一線生機,已是極限?!?br />
他抬起枯瘦的手指,指向身后已然合攏的石壁:“圣所核心醫(yī)療室的環(huán)境,可以最大程度地延緩他生命力的流逝,并以星辰能量溫養(yǎng)其受創(chuàng)的靈魂,阻止傷勢進一步惡化。但想要恢復,哪怕只是蘇醒,都需要極其漫長的時間,以及……奇跡。”
大廳內(nèi)剛剛升起的些許暖意瞬間蕩然無存,氣氛再次降至冰點。
“漫長……是多久?”凱因的聲音干澀,帶著一絲顫抖。
阿斯莫德的目光如同穿透了時空,給出了一個讓所有人心沉谷底的答案:“以最樂觀的估計,至少需要一年。這一年中,他必須處于絕對靜養(yǎng)狀態(tài),不能受到任何外界干擾。醫(yī)療室將完全封閉,除我之外,任何人不得進入?!?br />
一年!絕對靜養(yǎng)!
這意味著,在至少一年的時間里,他們將無法見到凱蘭,無法知曉他具體的狀況,只能被動地等待一個渺茫的希望。
“至于能否完全康復,甚至能否恢復意識,”阿斯莫德繼續(xù)用他那殘酷的精準語調(diào)說道,“取決于他的泰坦意志能否戰(zhàn)勝寂滅的侵蝕,以及……是否存在我們尚未知曉的轉(zhuǎn)機。概率,無法測算?!?br />
這近乎宣判的結(jié)論,讓鐵影家族成員的臉上再次蒙上了厚重的陰霾。一年的分離,生死未卜的等待,這其中的煎熬,足以摧垮最堅強的心靈。
阿斯莫德似乎沒有在意眾人的悲傷,他將目光轉(zhuǎn)向凱因,語氣帶著一種程序化的交接意味:“凱因·鐵影?!?br />
凱因猛地抬頭,挺直了脊梁,盡管眼中悲痛未消,但一種屬于城主和責任者的堅毅重新回到他的臉上。
“在你父親康復期間,”阿斯莫德平靜地宣布,“由你,正式暫代星脈城城主之位,統(tǒng)領凜冬之嚎氏族一切事務。直至凱蘭·鐵影歸來,或……有新的決議。”
這并非任命,而是責任的強制轉(zhuǎn)移。凱因深吸一口氣,重重地捶擊左胸,行了一個標準的北境戰(zhàn)士禮,聲音沙啞卻堅定無比:“凱因·鐵影,領命!必不負星脈城與氏族重托!”
接著,阿斯莫德的目光又掃過布雷克:“布雷克·鐵影?!?br />
布雷克紅著眼眶,上前一步。
“由你暫代‘泰坦之心’酒館的管理之責?!卑⑺鼓碌陌才藕啙嵜髁?,“維持酒館運轉(zhuǎn),那是北境戰(zhàn)士重要的聚集地?!?br />
布雷克用力點頭,拳頭緊握:“明白!”
權力的交接,在沉重的氣氛中簡短完成。這并非喜慶的繼位,而是在巨大變故下的緊急擔責,每一步都踏在未散的悲傷與不確定的未來之上。
安排完這些,阿斯莫德不再多言,只是最后看了一眼那扇緊閉的石壁,仿佛在與其中的老友做無聲的告別,然后便轉(zhuǎn)身,身影如同融入陰影般,消失在通往圣所更深處的旋轉(zhuǎn)樓梯上,繼續(xù)他永恒的守望。
留下大廳內(nèi)的眾人,面對著一個需要漫長等待和堅強支撐的未來。凱蘭城主的傳奇,被迫按下了暫停鍵。北境的未來,以及這個家族的重擔,都落在了新一代的肩膀上。而希望,如同風中殘燭,微弱,卻尚未熄滅。
(厄喀德那的律法石板 - 醫(yī)療結(jié)論記錄)
患者:凱蘭·鐵影。
診斷結(jié)論:生命本源重度枯竭(殘量<10%),靈魂核心遭受高優(yōu)先級寂滅侵蝕(侵蝕度:87%)。
治療方案:最高等級生命維持+星辰能量溫養(yǎng)(環(huán)境:圣所核心醫(yī)療室)。
預后評估:生存狀態(tài):穩(wěn)定(短期)。康復周期:極度漫長(≥365標準日,且為最低預估)??祻统潭龋焊叨炔淮_定(依賴不可測意志力變量及未知轉(zhuǎn)機)。
社會影響:權力結(jié)構(gòu)臨時變更(凱因·鐵影代理城主,布雷克·鐵影代理酒館)。
結(jié)論:危機狀態(tài)由急性轉(zhuǎn)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