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沒什么！”

  林繁星幾乎是慌亂地?fù)u頭，聲音都有些結(jié)巴。

  “外面……外面風(fēng)有點大！”

  她找了個蹩腳至極的借口，然后像是急于轉(zhuǎn)移話題和對方的注意力，手忙腳亂地從地上爬起來。

  將懷里那個此刻顯得格外扎眼的紫色星星玩偶飛快地塞到房間的角落，然后快步走到床頭柜邊，拿起醫(yī)藥箱，聲音努力維持鎮(zhèn)定：

  “凌莉姐，該換藥了。你感覺怎么樣？傷口還痛得厲害嗎？”

  她低著頭，不敢去看凌莉的眼睛，專注地打開醫(yī)藥箱，拿出消毒棉簽、藥膏和干凈的繃帶，動作刻意放得又輕又緩，試圖用忙碌來掩蓋內(nèi)心的兵荒馬亂。

  凌莉的視線一直跟著她，看著她明顯心虛的動作和紅透的耳根，眉頭幾不可見地蹙得更緊了些。

  她雖然對人情世故不甚敏感，但也看得出林繁星在刻意回避她的問題。

  不過，“換藥”這個理由足夠正當(dāng)，也確實牽扯到了她此刻身體真實的感受。

  肩頭傷口傳來的陣陣抽痛，讓她暫時壓下了對林繁星異常狀態(tài)的好奇。

  她微微側(cè)過身，配合地露出包扎著繃帶的左肩，聲音依舊沒什么起伏，但似乎接受了換藥這個轉(zhuǎn)移話題的方式：

  “……還好。比之前好一點?！?br />
  林繁星暗暗松了口氣，小心翼翼地解開舊的繃帶。

  當(dāng)看到紗布下那依舊有些紅腫、甚至邊緣微微滲血的傷口時，她所有的羞澀和慌亂瞬間被心疼和自責(zé)取代。

  “對不起，凌莉姐……”她的聲音低了下去，帶著濃濃的歉疚，“我回來的太晚了……我一不小心忘了時間……”

  “閉嘴。”凌莉打斷她，語氣不耐，“換你的藥。別說廢話?！?br />
  林繁星立刻噤聲，抿緊嘴唇，更加專注地開始清理傷口。她的動作極其輕柔，生怕弄疼了對方。

  微涼的藥膏涂抹上去時，她能感覺到凌莉的身體幾不可查地緊繃了一下，但對方硬是連哼都沒哼一聲。

  房間里安靜下來，只剩下棉簽擦拭和繃帶纏繞的細(xì)微聲響。空氣中彌漫著消毒水和藥膏的特殊氣味。

  林繁星仔細(xì)地打好最后一個結(jié)，終于抬起頭，卻猝不及防地對上了凌莉近在咫尺的目光。

  “所以，”凌莉看著她，語氣平淡地重新提起了之前的話題，帶著一種不得到答案不罷休的固執(zhí)，“葉煬到底對你做什么了？”

  林繁星的手指還停留在繃帶結(jié)上，凌莉這猝不及防的、執(zhí)拗的追問讓她剛平復(fù)些許的心跳再次漏跳了一拍。

  她下意識地想低頭躲避那仿佛能看透人心的眼睛，卻又強迫自己鎮(zhèn)定下來。

  她知道，以凌莉的性格，敷衍和轉(zhuǎn)移話題是根本行不通的。

  越是遮掩，反而越會激起她的探究欲。

  林繁星深吸一口氣，臉頰依舊泛著紅暈，但眼神卻不再像剛才那樣慌亂。

  她一邊收拾著醫(yī)藥箱，一邊用極輕、極快，幾乎含在喉嚨里的聲音嘟囔道：

  “也……沒做什么……”她頓了頓，聲音稍微清晰了一點，卻依舊帶著濃濃的羞澀，“就是……就是…………男朋友的……特權(quán)……”

  最后幾個字幾乎微不可聞，但她知道凌莉一定聽清楚了。

  說完，她飛快地合上醫(yī)藥箱，像是完成了什么極其艱巨的任務(wù)，根本不敢去看凌莉的反應(yīng)。

  轉(zhuǎn)身就把箱子放回原處，假裝忙碌地整理著其實并不需要整理的東西，背對著凌莉，耳朵尖紅得幾乎要滴出血來。

  房間里陷入了一種奇異的沉默。

  凌莉靠在床頭，臉上沒什么表情，眼睛里卻清晰地掠過一絲……了然。

  隨即又轉(zhuǎn)化為一種更加復(fù)雜的、介于“原來如此”和“難以理解”之間的神色。

  她確實聽懂了。

  “男朋友……特權(quán)……”她低聲重復(fù)了一遍這幾個字，語氣平鋪直敘，像是在分析一個陌生的詞匯組合。

  她看了看林繁星那幾乎要縮成一團(tuán)的背影，又回想了一下剛才她回來時那副面紅耳赤、嘴唇微腫的樣子，以及那個突兀的玩偶。

  所有的線索串聯(lián)起來，得出了一個在她看來十分簡單直接的結(jié)論。

  “所以，”凌莉的聲音再次響起，依舊沒什么情緒波動，卻帶著一種驚人的穿透力和……讓人頭皮發(fā)麻的直白，“他剛才在門口，就是親了你吧？”

  “噗——！”

  正拿起水杯想喝口水掩飾尷尬的林繁星，直接被這句話嗆得咳嗽起來，臉?biāo)查g紅成了番茄色，手忙腳亂地擦拭著濺出來的水漬。

  凌莉看著她這副反應(yīng)，更加確認(rèn)了自己的猜測。

  她微微歪了歪頭，像是在思考一個非常嚴(yán)肅的課題，然后給出了她的“專業(yè)”評價：

  “從生物學(xué)和能量交換的角度來看，這種行為的效率低下，且存在唾液交換帶來的潛在病原體傳播風(fēng)險，并不符合最優(yōu)生存策略。”

  她頓了頓，灰色的瞳孔里甚至帶上了一絲真實的困惑，“而且……這為什么會讓你出現(xiàn)心率過速、體表溫度升高等近似于戰(zhàn)斗應(yīng)激反應(yīng)的癥狀？”

  小主，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