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1章 七層帷幕之后（12日提前）

  “足夠心狠？”

  “你是什么意思？”

  下意識的抬頭，對上萊恩的雙目。

  這一次，沒有人開口，可無形的信息依舊在赫拉克勒斯的腦中浮現(xiàn)。

  穹頂?shù)漠嬀矸路鸪霈F(xiàn)了重影，那盤旋的漩渦中誕生了另一個與之相對的渦流。

  赫拉克勒斯在其中看到了生命，殺戮和血肉；也見到了欺騙、謊言與文明。

  九層界面之上，有紅瞳負(fù)翼的君王在端坐；無窮無盡的虛空之間，有環(huán)繞中庭的古蛇在嘶鳴。

  而在九層界面的中軸，赫拉克勒斯好像看到了一棵蜿蜒生長的巨樹。

  秩序與誓約是它的枝干，血液與軀殼化作它力量的源泉。

  在這一刻，直覺告訴赫拉克勒斯，這里也可以達(dá)成他的目的，而且有法可依，有跡可循。

  這個潛藏在塔爾塔羅斯的界面從不拒絕世間任何人的欲望，只要他能支付得起相等的代價。

  “這里……它竟然也在收割信仰與靈魂？”

  “這沒什么奇怪的吧，畢竟諸神用血脈和王國收割，魔鬼用欲望和契約收割，本質(zhì)上又有什么區(qū)別呢?！?br />
  攤了攤手，萊恩隨口反問：

  “實(shí)際上，后者你還可以拒絕，但前者，你只要還活著就拒絕不了?！?br />
  “就像現(xiàn)在，諸神不會給你回應(yīng)，但魔鬼可以，所以你要拒絕嗎？”

  “……”

  比前兩次更久的沉默，赫拉克勒斯不知道自己該如何否認(rèn)。

  他要拒絕嗎？

  他當(dāng)然可以拒絕。

  但相比起前兩個辦法的困難，第三個卻如此簡單。

  殺戮，獻(xiàn)祭，積累足夠的‘代價’。

  不僅是靈魂，實(shí)際上現(xiàn)世的血肉精華對煉獄同樣有意義，畢竟深淵不同于靈界，那里雖然混亂，但也是存在物質(zhì)的

  只要?dú)⒕涂梢粤?，以赫拉克勒斯的力量，他完全可以成為諸國的座上賓，光明正大的展開屠戮。

  殺死敵國的士兵，用他們的生命換取地位和名聲，用他們死后的血肉和靈魂換取自己的愿望，這又有什么不好。

  諸神不也是如此，他們收取著凡人的生前死后的一切，還美其名曰庇護(hù)……

  “不！”

  猛然一驚，赫拉克勒斯后退一步。

  之前種種想法好像化作了真實(shí)的聲音在耳畔回響，他凝重的看著身前的萊恩。

  是他做的嗎，還是自己心智不堅(jiān)？

  赫拉克勒斯不知道，但他知道的是，自己確實(shí)動心了。

  現(xiàn)在他可以拒絕，可他不知道自己將來還能不能拒絕。

  “怎么，第三個辦法，你還是要放棄嗎？”

  “……”

  沉默不語，赫拉克勒斯并不是一個嚴(yán)格意義上‘正義’的人。

  如果只是殺死少數(shù)人，那他可能真的就答應(yīng)了。

  但想要做到他想要的，赫拉克勒斯恐怕需要掀起尸山血海。

  死而復(fù)生并不難，難的是生而不死。

  讓一個凡人做到真正的‘不死’，是極其難以做到的事情。

  畢竟這世上有太多東西能奪走一個長生者的生命了，就連赫拉克勒斯本人，也無法無視神力的攻擊。

  “如果我現(xiàn)在答應(yīng)下來，或許現(xiàn)在并不會發(fā)生什么?！?br />
  “可當(dāng)我屠戮了無數(shù)的生命，我真的還會想起出這份代價，僅僅為了復(fù)生一個人嗎？”

  踏——

  上前一步，金色的光芒在赫拉克勒斯的眼底浮現(xiàn)。

  三個問題，三次思索，他的神性在這一刻如同點(diǎn)燃了一簇短暫而虛幻的火焰。

  它燃燒血肉，燃燒骨骼，燃燒精神，也在燃燒自己。

  好像有什么被燒去了，又好像什么都沒有。

  但不知道為什么，赫拉克勒斯覺得自己輕松了不少。

  “呵?！?br />
  “追求無上的力量?！?br />
  “吞食智慧者的智慧?！?br />
  “冰冷無情的心?！?br />
  “血脈中流淌著宙斯的意志，你能被他影響一次，又怎么不能有第二次呢？”

  淡淡一笑，哪怕沒有親眼所見，萊恩也肯定赫拉克勒斯想要復(fù)生的人和宙斯逃不開干系。

  因?yàn)檫@世上能影響他的只有曾喂養(yǎng)他的赫拉，以及帶給他神血的宙斯。

  而真正的半神，總是要摒棄這些天生的影響的。

  “啊，來自忒拜的勇士，看來你之前的三個辦法你都不滿意?！?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