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 小小的‘犧牲’

  身處中庭的浮島上，萊恩和阿斯摩蒂爾斯相對而坐。

  對現(xiàn)在的他們而言，地獄以外的一切清晰可見，自然也包括莫亞那尖銳的喊叫聲。不過反過來，惡魔之母卻并不能看穿九獄中發(fā)生的事情。

  這倒不是因為雙方有著什么力量上的差距，實際上，深淵才是真正在力量上占據(jù)優(yōu)勢的那一方。這一切的根本原因，還是塔爾塔羅斯沒有自己的主觀意識。

  祂不知道要隔絕窺探，所以在地獄中，擁有神靈力量的存在可以毫無遮掩的看到外面的一切。而祂在同一時間內(nèi)也做不了兩件事情，所以哪怕在孕育惡魔之母與六位魔神的過程中，祂的身體里來了個不告而入的‘小偷’，塔爾塔羅斯也依然對此視而不見。

  因此在過去相當長一段時間內(nèi)，地獄的魔鬼可以穿過深淵往來現(xiàn)世，而九獄也一刻不停的竊取著原本用來孕育魔神的力量。不過阿斯摩蒂爾斯還是很清楚的，這種情況恐怕不會持續(xù)太久了。

  深淵終究已經(jīng)誕生了屬于自己的生命，當莫亞蘇醒，地獄對祂本源的吸取也就被迫終止了。而隨著最后一位魔神睜開眼睛，塔爾塔羅斯終于對這個身體里的‘異物’做出了反應。

  于是混沌色的海洋為之沸騰，數(shù)之不盡的界層為之震動。祂給莫亞與魔神們降下指引，祂把自己的力量加在惡魔之母的身上，而就連祂本身也攜著滔天的惡意壓蓋在地獄上面，試圖先把這個‘異物’包裹，然后由自己孕育的生命把它粉碎。

  不過沒有智慧的存在就是這樣，祂不懂得掩蓋自己的意圖，也不懂得分出輕重緩急。所以當深淵的變化被發(fā)現(xiàn)之后，時空的概念上，九獄所處的位置就已經(jīng)開始緩緩‘上浮’。

  原本第一層地獄的入口在莫亞孕育之地的左近，它以此不斷竊取著塔爾塔羅斯的力量?？涩F(xiàn)在，它不斷的掠過一個個深淵層面，直到最外層的地方才緩緩停止。甚至如果以另一種視角去觀看，九獄的一部分竟已經(jīng)探出了深淵以外，只有極少的地方仍然與之交錯。

  不過也就到此為止了，因為地獄與深淵間的聯(lián)系無法斬斷，它們本就是一體。所以阿斯摩蒂爾斯并不是想要以此逃避什么，只是他需要一個與現(xiàn)世連接的窗口，而不是被塔爾塔羅斯鎖在祂的里面。

  這注定是一場漫長的戰(zhàn)爭，哪怕這次獲得勝利，雙方力量上絕對的差距也難以改變。因此與外部的連接不能被終止，只有這樣，九獄才有機會贏得最后的勝利。

  “所以萊恩，靈界是怎么做到的——從過去到現(xiàn)在，為什么你就從沒有被現(xiàn)世這樣對待過？”

  外表沒有什么異狀，阿斯摩蒂爾斯看起來還顯得很是正常，但只有他自己知道，此刻他面對的壓力有多么可怕。

  如山岳般厚重如大海般浩瀚，在終于空出手來的深淵面前，此時的地獄只能在夾縫中游走，而毫無反抗的余地。

  因此早在一開始，阿斯摩蒂爾斯就注定不可能插手這場戰(zhàn)斗。應對深淵的壓力已經(jīng)讓他筋疲力盡，甚至如果不是對方?jīng)]有意識，這場戰(zhàn)爭還沒有開始就可以宣告結(jié)束了。

  這其實并不奇怪，也還在九獄之主的預料之中。然而他是這個樣子，那曾經(jīng)的靈界也應該如此才對。那么萊恩之所以沒有遇到同樣的結(jié)果，或許代表他擁有某種特殊的應對手段。

  但凡有可能的話，阿斯摩蒂爾斯還是不太想用之前商量好的辦法，來解決他與深淵的第一次交鋒。

  “不用多想，你是做不到的，因為你雖然曾經(jīng)是時空之神，但在涉及時空領(lǐng)域真正的高度上，伱其實從來沒有觸及過?！?br />
  “哪怕在靈界剛剛誕生的時候，只要我不愿意，那原始神就無法鎖定我，現(xiàn)世同樣無法察覺我——倪克斯曾經(jīng)以為她可以，因為她可以用命定的權(quán)柄定住靈界的命運，但她不知道的是，就算現(xiàn)世真的把所有的時空源力都交給她，她也依舊接觸不到靈界的時空?！?br />
  “至于原因……”

  手指輕輕敲擊桌面，其實就連萊恩自己也不是很清楚，那隨著自己的靈魂而來的微弱時空神性究竟是怎么個回事，但無疑，它的本質(zhì)與世界同在。

  正是這種力量，讓他可以一定程度上抵抗世界以外的‘無’，也可以在封閉靈界的情況下，讓任何存在都無法接觸到它。

  “至于原因，那大概是天生的吧。身為最古的神靈我總是要有那么一點特殊的。”

  隨口解釋，其實類似的內(nèi)容萊恩早已經(jīng)說過一次了。不過他也清楚，阿斯摩蒂爾斯并沒想窺探他有什么秘密，而只是想表達一下對原本計劃可行性的質(zhì)疑。

  所以萊恩也并不介意再說一遍，順道給他打一打氣。

  “說回這件事本身，你其實不需要這么擔心——你可以在深淵中開辟界面，就是因為祂沒有智慧。而現(xiàn)在，他的這些孩子也是如此?！?br />
  就和他們之前想的一樣，除了莫亞以外，這些第一代的魔神們確實具備著強大的力量，但同樣的，它們也都繼承了深淵混亂的特性。

  因此它們的理智十分薄弱，至少相對于常人來說是這樣的。它們最多比靈界中游蕩的吞日者多了一些思考能力，知道分清敵我，以及衡量弱小和強大。

  “好吧……希望一切如常?！?br />
  點點頭九獄之主不再糾結(jié)。他只是看著世界之外接近的魔神們，最后確認道：

  “我們會獲勝的，沒錯吧?！?br />
  “當然，不過歸根結(jié)底，那還是要看你怎么定義‘獲勝’了?！?br />
  站起身，萊恩笑著回應，然后下一刻，他意識的映照的身形隨之緩緩破滅。

  化身的思維回歸纏繞在中庭的本相上面，那兩輪明日也跟著閃爍了一下。

  “至少從她對我念念不忘的程度上面看，她確實恨我入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