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7章 終局對決
漢白玉鋪就的廣場，此刻成為了整個朔國命運最終裁決的舞臺。聯(lián)軍將士肅立無聲，唯有兵刃的寒光與旌旗在風(fēng)中獵獵作響，凝重的殺氣如同實質(zhì)，壓迫著丹陛之上那最后的瘋狂。
夏明朗與紀昕云并肩立于軍陣之前，與丹陛之上的姬烈遙遙相對。一人青袍澹然，雖面色微白，卻自有一股淵渟岳峙的沉靜；一人銀甲浴血，英姿颯爽，眉宇間是歷經(jīng)血火洗禮后的堅定與冷冽。
姬烈的目光如同毒蛇，最先死死纏住了夏明朗。那張年輕、平靜，甚至帶著幾分疏離淡漠的臉，此刻在他眼中是如此的可憎！往昔西疆質(zhì)子的卑微，與如今兵臨城下、掌控他生死的強大，形成了無比刺眼的對比，將他內(nèi)心最后一點可憐的驕傲碾得粉碎。
“夏！明！朗！”
姬烈?guī)缀跏且е溃瑥凝X縫里擠出這個名字，聲音因極致的怨恨而扭曲變形。他勐地抬起顫抖的手臂，染血的長劍直指夏明朗，唾沫橫飛地嘶吼道：
“是你！都是因為你！你這亂臣賊子！狼子野心的逆賊！”
他胸膛劇烈起伏，龍袍的襟口都被扯得有些松散，狀若瘋癲地咆孝著：
“朕是天子！是朔國正統(tǒng)的皇帝！你算什么東西？啊？！一個西疆來的蠻子！一個靠著幾分歪門邪道僥幸得勢的賤卒！也配站在這里？也配與朕爭奪這萬里江山？！這天下是姬家的！是朕的！你永遠只配跪在朕的腳下?lián)u尾乞憐！”
極度的恐懼與失敗，化作了最惡毒的語言傾瀉而出。他試圖用身份、用出身來貶低對方，來維系自己那早已破碎不堪的尊嚴，仿佛這樣就能否定眼前殘酷的現(xiàn)實。
夏明朗平靜地聽著這番歇斯底里的辱罵，眼神無波無瀾，甚至連一絲譏誚都懶得流露。在他眼中，此時的姬烈與跳梁小丑無異，其言語更是毫無分量。他的道，在于陣，在于理，在于腳下這片土地的安寧，而非與一個瘋子進行口舌之爭。
然而，紀昕云卻無法容忍。
她一步踏出，與夏明朗并肩，清冽的聲音如同冰泉擊石，瞬間壓過了姬烈的狂吠，清晰地回蕩在廣場上空：
“姬烈！”
她沒有稱呼陛下，也沒有稱呼殿下，而是直唿其名。這一聲，已然斬斷了所有舊日的君臣名分。
“時至今日，你還不思己過，竟敢在此大放厥詞，妄稱天子？”
她的聲音陡然拔高，帶著壓抑不住的憤怒與凜然正氣：
“你矯詔篡位，囚禁大臣，是為不忠！”
“你弒君殺弟，屠戮兄弟，是為不仁！”
“你勾結(jié)冰原神殿，引狼入室，禍亂邊疆，致使無數(shù)將士血染沙場，百姓流離失所，是為不義！”
“你強征暴斂，勒索世家，視黎民如草芥，是為不德！”
每一條罪狀，她都擲地有聲，如同驚雷，炸響在每一個人的耳邊。不僅是說給姬烈聽，更是說給在場所有聯(lián)軍將士，乃至那些尚未完全死心的影閣死士和皇室供奉聽。
“如此不忠不仁、不義不德之徒，有何面目立于這金鑾殿前？有何資格身披這龍袍冠冕？！”
紀昕云的目光銳利如劍，直刺姬烈那因被揭露罪行而更加扭曲的臉龐：
“今日，我紀昕云，便替紀家列祖列宗，替枉死的先帝與八皇子，替北境無數(shù)戰(zhàn)死的英魂，替這天下被你荼毒的億萬百姓——”
她手中的銀槍緩緩抬起，槍尖遙指姬烈，冰冷的殺意如同實質(zhì)般彌漫開來：
“清理門戶！”
“清理門戶”四個字，如同最終的判決，徹底擊潰了姬烈心中最后的防線。他最大的恐懼，并非死亡，而是被曾經(jīng)他試圖掌控、甚至覬覦的人，以如此決絕、如此正義的姿態(tài)，親手終結(jié)！
“賤人！你也配？！給朕殺了他們！殺了他們！”姬烈徹底瘋狂，揮劍對著身邊的影閣死士嘶吼。
然而，就在那些影閣死士身形微動，準備執(zhí)行命令撲上的剎那——
一直沉默不語的夏明朗，動了。
他并未做出任何大的動作，只是垂在身側(cè)的右手，五指微張，隨即輕輕向下一按。
一股無形卻磅礴浩瀚的領(lǐng)域之力，以他為中心，瞬間籠罩了整個丹陛區(qū)域！并非攻擊，而是最極致的——禁錮！
那些剛剛提起真氣、準備暴起發(fā)難的影閣死士，只覺得周身空氣瞬間變得粘稠如膠，一股無形的巨力從四面八方擠壓而來，將他們牢牢地釘在了原地！任憑他們?nèi)绾未邉觾?nèi)力，如何掙扎，身體都如同陷入了最深沉的夢魔，連一根手指都無法動彈！只有那雙露在外面的眼睛里，充滿了驚駭與難以置信。
就連那幾名皇室供奉，也感到周身靈力運轉(zhuǎn)滯澀，仿佛陷入了泥沼，難以有效施展術(shù)法。
夏明朗甚至沒有看他們一眼，他的目光依舊平靜，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破陣的消耗讓他無法進行高強度的戰(zhàn)斗，但短暫禁錮這些實力遠遜于他的死士和心神已亂的供奉，尚在他的能力范圍之內(nè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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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神乎其技的一幕，讓所有聯(lián)軍將士心神震撼，也讓丹陛之上的姬烈，陷入了徹底的絕望與孤立。
紀昕云沒有再絲毫遲疑。
就在夏明朗出手禁錮住所有潛在威脅的同一瞬間，她動了！
人隨槍走，化作一道撕裂空氣的銀色驚鴻！沒有華麗的招式，只有將速度、力量、意志凝聚到極致的——直刺！
目標，直指姬烈的心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