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9章 劫波渡盡帆未靜,歸途猶聞戰(zhàn)鼓聲
混沌的光芒逐漸斂入重新變得堅固的封印鎖鏈,核心區(qū)域的狂暴能量風暴終于平息。那“龍怨之心”雖依舊在緩慢搏動,散發(fā)著令人不安的氣息,但已被強大的封印之力牢牢束縛,其影響被局限在深淵核心,無法再大規(guī)模影響外界。
粘稠的黑暗退卻,只留下一種深沉的、被壓制后的死寂,連那無處不在的怨魂哀嚎也減弱了許多。
李震與曹云力竭,相攜落在那巨大的封印陣圖邊緣。腳下是冰涼、刻滿古老符文的巖石,周圍是緩緩流動的、被凈化后略顯稀薄的幽冥之氣。兩人都受了不輕的內傷,尤其是曹云,臉色蒼白如紙,氣息微弱,幾乎站立不穩(wěn),全靠李震攙扶。
“撐住,我們得盡快離開這里?!崩钫鸬穆曇羯硢?,他自己也五臟移位,經脈灼痛,但意志依舊堅韌。他看了一眼那被暫時壓制的核心,心中清楚,這并非一勞永逸,只是爭取到了寶貴的時間。敖青及其背后的龍族威脅,依舊如同懸頂之劍。
曹云微微點頭,想說什么,卻一陣劇烈的咳嗽,顯得愈發(fā)虛弱。她靠在李震肩頭,勉力提氣。
不再耽擱,李震強提精神,攙扶著曹云,循著與外界鎮(zhèn)海鼎那微弱的聯(lián)系,以及來時路上留下的氣息印記,朝著深淵之外艱難行去。
回程的路,因為幽冥魔物被暫時擊潰、核心被壓制而平靜了許多,但那無處不在的黑暗與冰冷,依舊在不斷侵蝕著他們殘存的體力。
當兩人終于沖破那令人窒息的黑暗,重新看到被周天星辰護海陣黯淡金光籠罩的艦隊時,所有翹首以盼的將士都發(fā)出了劫后余生的歡呼!
“將軍回來了!”
“曹大家平安!”
張賁、陳濤等人立刻迎上,看到李震和曹云雖然狼狽虛弱,但性命無礙,皆是松了一口氣,連忙將二人接應到“定遠”號上,送上清水與軍中醫(yī)官準備的傷藥。
“將軍,深處情形如何?”張賁急切地問道,同時警惕地注視著周圍海域,提防龍族或其他不測。
李震服下傷藥,調息片刻,才緩緩將深入核心的見聞,以及那“龍怨之心”與古老龍族牽扯的秘辛,擇要告知了眾將。他略去了其中過于神異、無法以常理解釋的部分,重點強調了那處海淵乃極兇之地,蘊藏著能惑亂心智、引動風暴的詭異力量,而龍族對此地似乎別有企圖。
“如此說來,那敖青太子所謂的指引,實乃借刀殺人之計!”陳濤憤然握拳。
“所幸將軍與曹大家神通……呃,是智勇雙全,方能險中求生,暫時平息了禍端。”另一名將領接口道,及時改口。
眾人心有余悸,同時也對李震和曹云更加敬佩。
“此地不宜久留?!崩钫饛姄沃酒饋恚蛩闹?。
失去了他和曹云的主持,周天星辰護海陣的光芒已十分暗澹,僅能維持最基本的防護,艦隊的危機并未完全解除。
“敖青詭計未成,絕不會甘心。我們必須立刻離開這片海域,尋找與陛下主力匯合的機會,或者至少找到一處安全的港灣修復船只?!?br />
然而,艦隊經此重創(chuàng),船只破損嚴重,物資損失巨大,士氣雖因主將歸來而有所提振,但整體狀況依舊不容樂觀。更麻煩的是,在這茫茫大海上,失去了準確的航向和海圖,如何找到出路?
就在眾人憂心忡忡之際,曹云在稍微緩過氣后,由侍女攙扶著來到艦橋。她雖虛弱,眼神卻依舊清明,她指向一個方向,聲音雖輕卻帶著一種奇異的篤定:“那個方向……我感覺,似乎有大量的人煙與……兵戈之氣,離我們并非遙不可及?!?br />
她無法解釋這種突如其來的“感覺”從何而來,或許是危機中激發(fā)的某種潛能,或許是她身為未來皇妃,對帝王征伐之氣的一種冥冥感應。
李震深深看了她一眼,沒有追問緣由,此刻,任何一點希望都值得嘗試。
“傳令!調整航向,依曹大家所指方向,全隊謹慎前行!各艦抓緊時間修復,保持警戒!”
艦隊沿著曹云指示的方向,在依舊陰沉卻不再詭異的海面上艱難航行?;蛟S是那龍怨之心被暫時壓制的緣故,海況變得平穩(wěn)了許多,雖然偶有風浪,卻已是海上常態(tài),不再有那種蝕魂銷骨的幽冥氣息。
在航行途中,李震和曹云的傷勢在藥物和休養(yǎng)下逐漸穩(wěn)定。李震開始全力整頓艦隊,清點損失,重新分配人手和物資,激勵士氣。他深知,無論之前遭遇何等詭譎之事,他們此行的根本目的,仍是輔佐陛下,東征高句麗。唯有盡快恢復戰(zhàn)力,找到主力,才能不負皇命。
曹云則大部分時間在艙室靜養(yǎng),她額間那鳳凰紋已徹底隱去,但偶爾望向李震的眼神,卻多了一絲難以言喻的復雜。
那日在深淵核心,生死相依,力量交融的感覺,絕非尋常。更讓她心中隱憂的是,近幾日,她時常感到莫名的疲憊與惡心,月事也遲遲未至……一個不敢深思的念頭在她心中盤旋,卻又無法對任何人言說,尤其是對李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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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shù)日后,艦隊前方出現(xiàn)了海島的影子,并且遇到了幾艘正在海上巡邏的唐軍斥候快船!雙方相遇,皆是又驚又喜!
從斥候口中,李震等人終于得知了他們此刻的大致位置——竟然在風暴和詭異海流中,偏離了原定航線甚遠,但也陰差陽錯地靠近了遼東戰(zhàn)場的南翼!
陛下親率的主力大軍,此刻正在猛攻高句麗的戰(zhàn)略重鎮(zhèn)——遼東城!
“遼東城……”李震目光一凝,那是遼東南部的重要門戶,攻克此城,便可直逼鴨綠江,威脅高句麗腹地。“陛下進展如何?”
斥候回稟:“陛下天威,我軍已數(shù)次破城,但高句麗人據險死守,戰(zhàn)事膠著。水師主力一部分在烏湖島一帶策應,一部分也在尋找將軍您的下落!”
終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