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兵分略地掃外圍,斷其糧道籠中獸(三)
“還有就是這些不用登記造冊了,別人也用不了,我會和小將軍說明一切的!”
“是!”
離開物資申領(lǐng)處吳戰(zhàn)緩緩開口:“我和小隊的人說一聲之后,騎馬來找你!”
“那好,我會將軍那里等吳兄弟!”
背囊在身后,吳戰(zhàn)走的很慢,不是因為有多重,而是他的心神全在自己懷里的小布袋之中,簡單的整理著各種物品,極度的利用里面的空間,背后將一些野果弄進背囊之中,相對來說這些是他最不需要的,也最占空間。
簡單的自己的兩個小隊說明了一切:“張哥,陳哥這邊應(yīng)該不會上戰(zhàn)場,你這邊按照伙長的吩咐去做就行,一切小心,手中的藥不要吝嗇!”
“知道了,你自己也小心!”
“嗯!弓我就不帶了,以后交給馬哥用就行?!?br />
“這可不行!”馬在嶺開口就是拒絕。
“馬哥,你聽我說,第一我的實力不行,每一次都是我和宋濤配合才能夠勉強拉開幾次,太費力了。其次你的雙手看得出是用弓箭的老手,你用就是了!”
“那也不行……”
“呵呵,要不這樣,你先用著,等我用的到的時候再還我!”
“這……好吧!”
吳戰(zhàn)又將自己背囊之中的野果拿出不少:“我這里還有一點,多了也不方便,與其分給別人還不如咱自家兄弟吃了?!?br />
大家又囑咐幾句,吳戰(zhàn)才從自己伙長統(tǒng)一的馬廄之中將蒼梧牽了出來,隨手喂了幾個野果之后翻身上馬。
找到那位輔兵之后直奔踏白軍那邊而去,簡單的說了幾句話,一切也算安排妥當(dāng)。
當(dāng)夜,濃墨般的夜色成了最忠誠的盟友。吳戰(zhàn)與數(shù)名踏白軍中最擅長“鉆山鼠”的老兵,如同融化在黑暗里的影子,悄無聲息地引著那支五百人的奇兵,鉆進了虎牢關(guān)西側(cè)莽莽的伏牛山脈,并沒有騎馬,當(dāng)然蒼梧也有專人照料。
沒有火把,只有偶爾從厚重云層縫隙漏下的慘淡月光,勾勒出嶙峋怪石的猙獰輪廓。腳下是濕滑的苔蘚和盤根錯節(jié)的樹根,耳邊是夜梟凄厲的啼鳴與遠處隱隱傳來的、不知是風(fēng)聲還是野獸的嗚咽。
每一次踩斷枯枝的輕微脆響,都足以讓所有人的心臟驟然縮緊。他們貼著陡峭的巖壁,在僅容一人通過的羊腸小道上攀爬,下方是深不見底的幽谷。汗水浸透衣衫,又被山間的寒氣凍得冰涼刺骨。
整整兩天兩夜,這支沉默的隊伍在絕壁與密林間艱難穿行,以驚人的毅力繞過了敵軍所有可能的了望哨卡,如同一條致命的毒蛇,悄無聲息地潛行到了獵物最柔軟的腹部——官渡倉東北方那片茂密的橡樹林邊緣。
第三日黃昏,殘陽如血,將官渡倉巨大的輪廓染上一層不祥的暗紅。
吳戰(zhàn)伏在冰冷的巖石后,鷹隼般的眼睛透過稀疏的灌木,死死盯著前方。巨大的倉廩如同伏地的巨獸,排列得密密麻麻。正如他所料,倉外營壘的守備透著一股令人心安的懈怠。
轅門處,幾個兵丁抱著長矛倚在拒馬旁打盹,頭盔歪斜。巡弋的哨隊稀稀拉拉,間隔長得足以讓人從容穿行,腳步聲拖沓而沉重,毫無警惕。更遠處,隱約傳來骰子落碗的清脆撞擊和粗野的哄笑聲。
李震這日也是和他們在一起。
“將軍,看那邊!”吳戰(zhàn)壓低聲音,指著倉區(qū)邊緣一條通向河邊的小路,那里散亂地堆放著許多空的麻袋和破損的車輛,“是廢棄的運糧通道!林子密,離最近的營房也隔著一片空地。守備最弱!”他眼中閃爍著獵人鎖定獵物要害時的光芒,“咱們的人,可以像水銀一樣從這里滲進去!”
李震很是無奈,這家伙在外人面前總是規(guī)矩的稱呼,順著他的指向望去,又仔細觀察了守軍換防的規(guī)律,緩緩點頭,眼中寒芒一閃:“好!傳令:甲隊,隨我直撲中軍糧臺!乙隊,分取東西兩翼倉廩!丙隊,專司縱火!丁隊,據(jù)守此廢棄通道口,接應(yīng)并阻敵!行動務(wù)必迅猛,以火起為號!吳戰(zhàn)你和踏白軍兄弟,散開為斥候,專殺敵傳令兵與號角手!我要讓這官渡倉,變成一座啞巴的火獄!”
“是!”
當(dāng)最后一縷天光被大地吞噬,濃得化不開的黑暗徹底籠罩官渡倉時,死亡之網(wǎng)驟然收緊!
丙隊如同鬼魅般率先撲出,他們背負著浸透油脂的柴捆與引火之物,在守軍反應(yīng)過來之前,已將數(shù)十支熊熊燃燒的火把精準(zhǔn)地投擲向最近的、堆積如山的草料垛和干燥的木質(zhì)倉廩!
干燥的草料遇火即燃,騰起的烈焰如同憤怒的赤龍,瞬間撕裂夜幕,發(fā)出震耳欲聾的咆哮!沖天而起的火光將整個倉區(qū)映照得亮如白晝,也映照出守軍一張張因極度驚駭而扭曲變形的臉!
“敵襲——!”凄厲的慘嚎終于劃破夜空,但為時已晚!
小將軍身先士卒,如猛虎下山,率甲隊直插倉區(qū)核心!刀光如匹練,所過之處,倉皇迎戰(zhàn)的零星守軍如同被收割的麥草般倒下。
乙隊兵分兩路,沖入兩側(cè)倉廩,將引火之物瘋狂拋灑?;鸾栾L(fēng)勢,貪婪地舔舐著一切可燃之物,一座座巨大的糧倉接連化作沖天的火炬,滾滾濃煙直沖霄漢,空氣中彌漫著谷物焦糊的刺鼻氣味。
吳戰(zhàn)和和他那些如幽靈般的踏白軍兄弟,則游弋在火光與黑暗的交界處,弩箭如同毒蛇的信子,每一次冰冷的機括輕響,都精準(zhǔn)地帶走一個試圖敲響警鑼或吹響號角的敵軍性命。
混亂如同瘟疫般在守軍中蔓延。驚醒的士兵衣衫不整地從營房中沖出,眼前是煉獄般的火海,耳邊是同伴瀕死的哀嚎,指揮系統(tǒng)在第一時間就被徹底斬首,他們?nèi)缤瑹o頭的蒼蠅,在火光的陰影里盲目地奔逃、沖撞,自相踐踏者不計其數(shù)。
組織起的零星抵抗,在蓄謀已久、目標(biāo)明確的奇兵沖擊下,如同浪花拍擊礁石,瞬間便粉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