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他祖宗的！這幫縮卵的狗崽子連箭都射不準(zhǔn)！"

  根本不用宋濤示意，身后一人直接開口大罵，他一開腔，立即有人幫腔。

  “那怎么能說是縮卵子的狗，你這樣是在侮辱狗，因?yàn)樗麄兏揪蜎]卵子，你們能看見城墻之上有卵子么？”

  “沒有！”

  “哈哈……”

  眾人哄堂大笑，就連宋文和伙長都笑了，這幫人一開口就是極品的侮辱，城墻之上的人皺著眉頭，根本就沒有回應(yīng)。

  “讓開讓開，看老子的！”

  一身肥肉的孫久山突然推開人群，他雙手合攏在嘴邊，喉嚨里發(fā)出的嘯叫驚飛了崖頂?shù)亩d鷲。

  ”城樓上穿青袍的閹貨！你娘當(dāng)年在窯子里接客，褲腰帶松得能塞進(jìn)三根狼牙棒！“

  關(guān)城上的守軍明顯騷動起來，十幾張弓弦同時繃緊的顫音穿透熱浪。孫久山咧開滿口黃牙，故意把攏起的上手對準(zhǔn)襠部：“射?。∮蟹N往爺爺這里射！你們將軍生兒子沒屁眼，生女兒……”

  “給我射死他！”一身青袍的徐榮怒目圓睜。

  “生個王八中……”

  話音未落，五點(diǎn)寒芒射出，其中三支鐵箭擦著他耳畔掠過，箭尾白翎在陽光下泛著冷光。沒想到對方還是有人能夠射到他們所在位置的，孫久山反倒笑得渾身亂顫，突然扯開褲腰帶，朝著城墻方向掏出那話兒撒了泡黃尿。腥臊的水柱在沙地上畫出歪扭的曲線，惹得身邊漢子們哄笑震天。

  “換我來！”

  身材矮小的的趙偉擠到最前頭，他摘下銹跡斑斑的護(hù)心鏡，對著城樓方向晃了晃。鏡面反射的日光照在守將金漆兜鍪上，瞬間灼出個焦黑的小點(diǎn)。

  “聽說你們將軍的相好是頭母驢？昨夜小爺翻墻進(jìn)去，正撞見他在馬廄里……”

  這次箭雨來得又急又密，五十多支雕翎箭帶著破空聲傾瀉而下。趙偉啐了口唾沫，與此同時十人齊刷刷舉起包鐵木盾，箭簇撞在盾面的悶響像冰雹砸在瓦片上。有支箭穿透盾牌縫隙，擦著趙偉的鼻尖釘進(jìn)沙地，箭桿還在嗡嗡震顫。

  “就這點(diǎn)能耐？”

  趙偉扔開手中盾牌，死死盯著城樓陰影里那個模糊的差點(diǎn)射中他的那道身影。

  他突然扯開衣襟，露出胸口猙獰的胸毛，胸毛下面是歪歪扭扭的“廢物”二字。

  “看見沒？認(rèn)識這兩個字嗎？估計不認(rèn)識吧？因?yàn)檎J(rèn)識的他媽現(xiàn)在墳頭草都三尺高了！"

  關(guān)城上傳來鐵器碰撞的脆響，二十架床弩被推上垛口，嬰兒臂粗的弩箭在弦槽里泛著幽藍(lán)寒光。趙偉卻轉(zhuǎn)身撅起屁股，朝著城樓方向重重拍了兩下：“來來來，往這射！射中了爺爺賞你們喝尿！”

  “大家小心！”宋濤小心提醒了一聲。

  床弩機(jī)括松開的瞬間，整個關(guān)城似乎都震了震。弩箭撕開空氣的尖嘯聲讓人牙根發(fā)酸，十人連忙閃躲，險之又險的避開空中的弩箭。

  “靠！該我了！”

  始終蹲在后面的瘦高個突然起身，臉上沒有一絲害怕。

  “老子在你們糧倉里拉過屎！”這人扯著嗓子尖叫，聲音像是生銹的鋸子鋸木頭，“那米缸里還泡著你們將軍小妾的裹腳布！“

  關(guān)城上終于傳來徐榮暴怒的吼聲，緊接著是拋石機(jī)絞盤轉(zhuǎn)動的吱呀聲。五塊磨盤大的石塊裹著火星騰空而起，其中一塊正砸在陳九腳邊，濺起的沙礫在他臉上劃出血痕。但更多的石塊被大家躲避，在沙地上砸出深坑——這些守城器械原本是為攻城的沖車準(zhǔn)備的，對付十幾個散兵反而失了準(zhǔn)頭。

  “繼續(xù)罵！罵到他們開城門！”

  陳九也是抹了把臉上的血，吞下嘴里的藥丸，大步向前。他的眼里燃燒著某種近乎癲狂的快意，醞釀著比刀劍更鋒利的污言穢語。

  “你們伙頭軍往粥里摻狗屎！愣說肉塊飄香，昨夜水不夠，又加了一泡尿，美其名曰人參湯，一不小心還加了些曲曲折折的參須……”

  一大串污穢的言語輸出，聽的伙長都皺眉，聽的后方很遠(yuǎn)處己方的兵卒都有嘔吐的沖動。特別是蘇半山，感覺這些人似乎有些罵自己一樣，完全發(fā)泄著心中的不滿。

  突然有支鳴鏑箭擦著陳九頭皮掠過，箭尾系著的牛角哨發(fā)出凄厲長鳴。陳九的咒罵戛然而止，他看見城樓最高處的垛口后，有個白袍之人正在張弓搭箭。那少年將軍的銀甲在烈日下亮得刺眼，弓弦上搭著的卻是支無簇箭。

  “防御！”

  宋濤突然變了臉色，身后幾人齊刷刷縮回盾牌后面。但預(yù)想中的箭雨并未降臨，反倒是那支無簇箭"哆"的一聲釘在宋濤馬前的地面之上，箭桿上綁著的帛布被山風(fēng)吹得獵獵作響。

  一人用長槍挑回帛布，泛黃的絹帛上赫然用朱砂寫著："爾等鼠輩，可敢近前五十步？"

  眾人面面相覷，陳九的眼睛卻瞇成條縫。

  他猛然的抬起頭，聲音陡然拔高八度：“五十步？爺爺現(xiàn)在就站在這里！有本事下來給爺爺舔靴子！你們將軍的棺材板都快壓不住了，要不要爺爺幫你們哭喪？”

  白袍小將的弓弦再次繃緊，這次搭上的卻是三支狼牙箭。

  陳九不懼：“褲襠里抓出三根毛，你當(dāng)是豬毛呀？”

  這不要命的架勢讓城樓上一片嘩然，幾個弓手先一步射出手中的箭矢，接著那三支狼牙箭直奔他們而來。

  陳九往旁邊一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