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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謂硯兄，指的是共用筆硯、師從同一老師的**。

  能這樣稱呼李照的人，顯然也是王陽(yáng)明的學(xué)生，也就是李照的同窗。

  果然，有人心念一動(dòng)，化作一道光芒出現(xiàn)在李照面前，神情激動(dòng)不已。

  “靈均兄，自從離開浩然書院后，你怎么一點(diǎn)音訊都沒有？”

  “上次老師特意選了十位優(yōu)秀學(xué)子去稷下學(xué)宮深造，你排在第一，竟然也沒回應(yīng)！”

  “這太不像話了，連老師的信都不回！”

  “而且這是老師的提攜！”

  “？有這事嗎？”李照神情嚴(yán)肅，“確實(shí)是我的錯(cuò)。”

  “當(dāng)然是你的錯(cuò)！老師這么看重你，你竟然……唉！”

  “先不說了，你這次來，是向老師道歉的嗎？”

  “嗯？你的意思是老師也在這里？”

  “你不知道嗎？”

  ……

  “知者行之始，行者知之成?！?br />
  一聲洪亮的聲音在浩然長(zhǎng)河畔響起。

  即便相隔甚遠(yuǎn)，李照也聽得清清楚楚。

  他和同窗一起朝聲音的方向走去，很快便看到許多身影。

  人群之中，一位老者正在講學(xué)。

  他滿頭白發(fā)，身形瘦削，皮膚松弛，卻透出一種挺拔之感。

  君子如劍！

  更何況是一位半圣！

  不！

  遠(yuǎn)不止半圣！

  李照凝神望著那位老者，眼中滿是驚訝。

  那股氣息何等宏大！何等剛正！

  “怎么可能……這才多久！老師竟然已經(jīng)成就浩然至圣！”

  就在李照低聲驚呼的瞬間，老者的目光已穿過人群落在他身上。

  那雙眼睛明亮如星，閃爍著智慧的光輝。

  他微笑著向李照點(diǎn)頭。

  隨即轉(zhuǎn)頭對(duì)眾學(xué)子，抬起枯瘦的手。

  只是輕輕一揮，便有浩然正氣凝聚而來。

  在他指尖化作一朵潔白的蓮花。

  他托著那朵清香的白蓮，緩緩說道：

  “你未看此花時(shí)，

  此花與汝心同歸于寂；

  你來看此花時(shí)，

  則此花顏色一時(shí)明白起來，

  便知此花不在你的心外。”

  圣人開口，字字如鐘！

  就連李照也不由心神震動(dòng)。

  這句話中蘊(yùn)含著儒門至高的道理。

  但真正讓李照震驚的，并非此言。

  而是眼前的老者——

  雖在給眾多學(xué)子講學(xué)，

  卻有一道聲音在他腦海中響起：

  “靈均，沒想到還能再見到你，我原以為你不會(huì)再回這浩然洞天了?！?br />
  聽到這熟悉的聲音，李照微微一怔，立刻回應(yīng)：

  “老師為何這樣說？”

  “你既是沈靈均，也是李懸壺……能再聽你喊一聲‘老師’，我很欣慰?！?br />
  聽到這話，李照心中一震。

  老者含笑問道：“不必驚訝，你知道什么是儒圣嗎？”

  “儒道即人道，人道源于眾生意志。天地雖自有其道，卻承載著萬(wàn)千生命……即便眾生消亡，天地間仍留有無數(shù)意念殘片，只是這些殘片已無自主意識(shí)。”

  “或者說，那不過是漂浮在天地間的雜亂信息?！?br />
  “而儒圣，正是能夠從這個(gè)世界中捕捉這些零散信息的人?！?br />
  王陽(yáng)明的話令人震撼。

  儒圣竟能從天地間汲取海量的信息碎片。

  這種能力多么強(qiáng)大！

  要知道，海量的信息碎片意味著什么？

  那是先人的智慧結(jié)晶！

  被時(shí)間掩埋的過往！

  未被記載的秘密！

  難怪人們常說儒圣的智慧如海！

  李照此刻終于明白儒修的獨(dú)特之處。

  這與道門、佛門完全不同。

  儒修的意念何其堅(jiān)韌！

  境界越高，

  學(xué)識(shí)越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