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七零年代女知青 七
這事牽扯到之前的丑聞,他們本想低調處理,模糊過去。
隱月見狀,放緩了語氣,但依舊堅定:“領導,我不是要為難組織,我只是不想以后被人指指點點,說我是靠‘鬧’來的大學資格。我希望我的檔案是清白的,我的大學,上得堂堂正正。”
趙書記沉吟片刻,看了看目光堅定的隱月,又看了看一旁氣質不凡的蘇教授,最終點頭:“蘇念同志的要求合理,這件事本來就是我們的工作失誤,還你清白是應該的??h里會出一份正式文件,說明情況,放入你的檔案。”
縣干部見趙書記發(fā)了話,也只好同意。
隱月這才露出笑容,鄭重地收下通知書:“謝謝書記,謝謝領導!”
皆大歡喜。
圍觀的知青和村民紛紛上前道賀,看著隱月的眼神充滿了敬佩。
這姑娘,有骨氣!
消息很快傳開。
躺在宿舍里如同行尸走肉的宋衛(wèi)東,聽到外面的喧鬧和祝賀聲,聽到蘇念不僅拿回了通知書,還如此硬氣地要求正名,他猛地用被子蒙住了頭,身體蜷縮起來,發(fā)出壓抑痛苦的嗚咽。
他徹底輸了。
輸?shù)袅饲巴荆數(shù)袅藧矍?,輸?shù)袅俗饑馈?br />
第二天,蘇明遠幫著隱月辦好了所有的戶籍和檔案遷移手續(xù)。
趙書記特批,允許她提前結束插隊,回城準備上學。
離開那天,不少知青和村民都來送行,劉慧芳抱著隱月哭得稀里嘩啦,舍不得她走。
“慧芳姐,好好復習,明年考到省城來,我等你!”隱月安慰她。
吉普車發(fā)動,揚起塵土。
隱月最后看了一眼這片生活了三年、充滿痛苦也最終迎來新生的黑土地,看了一眼那低矮的知青點,和遠處地里那個如同被抽去脊梁、默默勞作的身影。
沒有留戀,沒有怨恨。
車子駛上顛簸的土路,奔向遠方。
新的生活,開始了。
【?!蝿胀昝劳瓿桑u分S!宿主是否選擇脫離?】
隱月看著窗外飛速掠過的白樺林,搖了搖頭。
“不急?!?br />
“總得把大學讀完,好歹是個文憑?!?br />
而且這是個百業(yè)待興的年代,她想試試能不能干出一番事業(yè)來。
吉普車顛簸著駛離了黑土地,將紅旗公社的土坯房、白樺林和那些復雜的人事遠遠拋在后面。
蘇明遠看著身邊女兒沉靜的側臉,心中百感交集。
三年不見,女兒身上那股柔弱的書卷氣淡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他難以形容的韌勁和通透,像是被風雨狠狠洗刷過的青松。
他既心疼她吃的苦,又欣慰于她的成長。
“念念,累了就靠著我睡會兒,路還長?!碧K明遠溫聲道。
隱月?lián)u搖頭:“爸,我不累?!?br />
她看著窗外不斷變化的景色,從廣袤的農田逐漸出現(xiàn)低矮的廠房和稀疏的樓房,“跟我說說家里的事吧,媽還好嗎?哥哥姐姐呢?”
蘇明遠嘆了口氣,緩緩說起這幾年的情況。
蘇母還在南方某個農場接受“再教育”,雖然辛苦,但身體還算硬朗;哥哥姐姐分散在各地插隊,也都熬著日子,聯(lián)系不便。
家里的老房子被占了大半,只剩下一間小屋還給他們留著。
“現(xiàn)在情況慢慢好了,政策松動了,你媽那邊估計也快有結果了。等你安頓好,我們就想辦法把她接回來?!碧K明遠語氣里帶著希望。
隱月安靜地聽著,對這個時代的苦難和這個家庭的堅韌有了更具體的認知。
火車換汽車,折騰了兩天一夜,終于回到了那座熟悉的北方城市。
城市比記憶中似乎灰撲撲了一些,街上的人們穿著藍、灰、綠為主色調的衣服,自行車鈴聲響成一片,墻壁上還殘留著斑駁的標語痕跡。
蘇家的老房子在一個擁擠的胡同里,確實只剩下一間十來平米的小屋,光線昏暗,家具簡陋,但收拾得干干凈凈。
鄰居們看到蘇明遠帶著女兒回來,眼神各異,有關切、有好奇、也有疏離。
蘇家的情況大家心知肚明,如今能回來,已是萬幸。
安頓下來后,蘇明遠立刻開始為隱月的入學奔走。
雖然有了通知書和縣里的證明,但具體入學手續(xù)、住宿安排還需要落實。
隱月也沒閑著。
她拿出原主留下的課本,開始瘋狂補課。
77年的高考難度相對后世較低,但很多知識對如今這具身體來說已經(jīng)生疏。
她需要盡快撿起來,不能進了大學跟不上進度。
偶爾,她也會走出胡同,去附近的圖書館看書,或者只是漫無目的地走走,感受這個年代特有的、緩慢又充滿躁動的生活氣息。
她看到街角的宣傳欄貼出了恢復高考后第一屆大學生的光榮榜,看到年輕人圍著新華書店搶購重新出版的數(shù)理化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