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執(zhí)素手飲湯出行
蘇蘭圍爐看信,額間幾根青絲弧落唇角,隨手輕攏至耳后。
抬眸望去,淡雅中內斂溫柔,雪頰微紅,讓冷艷的花顏里擠進一絲溫婉之氣。
顧盼良久,她眸光里泛起一汪春水般嬌嗔道:“讓你胡作非為!”
黃昏降臨,她瞥了一眼窗外光線,才決定收信入匣去喚醒沉睡男子。
起身時腰酸背疼,蘇布衣眼神微顫的瞅了一眼,那垂眸含羞的冷艷容顏,讓他吭哧了半天起不來。
蘇蘭玉手陡然攥了一下,一道冷香的氣息縈繞在二人之間,片刻,藕臂才扶著男子胳膊,抿嘴哼道:“睡了三個時辰,該起來用飯了?!?br />
蘇布衣倍感體力不支,用餐胃口自然很好,端著女子遞過來的甲魚湯,一臉得意說道,“....這一頓補下來,今晚...”
微冷的素手攔住了話語,蘇蘭冷艷的粉頰紅透,深邃又動人的眸子投來警告的目光:“再胡說,不給吃?!?br />
蘇布衣本能點頭,眼中瞳孔微縮,果然還是本心本性。
若非當年生死當前,沖破了一時顧忌而魚水之歡,恐怕她還要死守道義,是關愛而非情愛。
那次親近后,女子清冷的言辭如同一把刀,隨后扎了上來——“蘇樓主,你我只是一時沖動,不可一錯再錯。”
好一個不可一錯再錯,她言必信,行必果。
他用雕月小筑的百壇美酒,都沒能澆滅心里的痛苦。
蘇蘭輕蹙秀眉,感覺到了他掙扎的神色,微一思索,便從眼中已經(jīng)推測出回憶的苦澀,輕嘆一聲,四目相對。
“食色,性也,率性是為道,以后不會再躲了,蘇郎也不要再跑了?!迸诱畹?。
字字珠璣,言猶在耳,蘇布衣的胸中溢滿了苦澀和甜蜜,心肝顫動,本能的抓住女子滑嫩玉手,目光一起不舍得放過女子的神情。
她是南遷的北方世家的才女,飽讀詩書、敏明自律,才學冠絕天下,品行遠超諸國。
得遇于先母搭救,才免于被地方世族欺辱,后入飛雪樓人字堂,在這諸國紛爭之地,運籌帷幄建起了蘇家勢力。
這一切無非都源于一個,帝師之道,道德仁義禮,用之為五,合之為一,其心無咎。
她這三年里豁然貫通,直面心中情愛,這需要多大的勇氣和智慧。
怎能不算是情到深處,刻骨銘心?
蘇蘭拍了拍他的手,語氣一如既往帶著一絲責備,只是這次顯然底氣不足。
“快點喝,一會兒就涼了?!?br />
抓了抓滑嫩玉手,蘇布衣端著湯碗一飲而盡,任由她素手接過去繼續(xù)添湯。
只是瞅了一下院中,好奇問道:“怎么不見其他人?”
蘇蘭遞過白瓷小碗,淡淡說道:“我讓紫衣帶著墨叔和小姑娘,去采買一些日用品回來?!?br />
他不問自己,自然是他用她的已經(jīng)手熟耳。
時辰尚早,廬州又是不夜城,蘇布衣對此不置可否,不過轉頭凝視女子清冷如花的容顏,只想與她多親近,便柔聲問道:“可有閑暇,陪我出去走走?”
蘇蘭抬眸看向他,眼神里閃過一絲寵溺,偏頭看了一眼天色,開口:“廬州城北有臨江樓,天色暗下來,燈火夜景尚佳,飲酒或者散心,你的身體需要修養(yǎng)....”
女子聲音低下來,蘇布衣微怔。
眼睛瞥了一眼女子垂眸羞澀的美景,下意識打量起女子韻美成熟風華,許久才嘴角一掀說道,“那就臨江樓?!?br />
蘇蘭抬眸瞅了他一眼,眸子閃過一絲幽怨。
難道照顧慣了他,早已養(yǎng)成了處處顧慮他習性,
這個壞人難道覺得只有他自己腰疼嗎?
嘴角一抽,她不自覺玉手就伸了過去,輕輕一扭,羞惱開口:“得了便宜還賣乖?!?br />
吃疼一下,蘇布衣苦著臉望向微冷的女子,額間冒出了細汗?!疤邸!?br />
蘇蘭一驚,差點忘記了他的難堪,忙站起身來察看,眸中柔情似水關切備至。
有時她自己都分不清,到底是出于親情還是愛情?
他要統(tǒng)一江湖,她為他布局天下,智計百出,甚至不惜以身犯險。
他要忘卻苦惱,她為他遮掩行蹤,暗中護佑,即便給他身體也不后悔。
更可氣的是,他一路惹下桃花債,還是她出手替他照顧。
不似夫妻,已是夫妻!
蘇布衣偏過頭,盯著女子冷艷動人的花顏,四目相對,眼中彼此情意波濤翻涌。
此時無聲勝有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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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江樓,西望陵江,東朝廬州城,占地二十多畝,內部湖泊、假山、閣樓和商鋪一體。
高達七層,樓宇雄偉壯麗,屋頂飛檐翹角,一派非富即貴的繁華氣派。
登高望遠,自非凡夫俗子所及,欲上層樓,靠的遠非財力這么簡單。
每層樓皆有不俗的規(guī)制。
而能亂中不改規(guī)矩,此樓主人自然遠非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