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馬行了一日。

  兩匹馬，鳳凰車走得是大路，一路自然很容易找到客棧。

  墨叔打量了一眼客棧，才對蘇布衣微微點頭，然后跟著伙計卸下馬匹前去修整。

  客棧里男人們的目光，或明或暗，無不被少女明媚俏麗所吸引。

  林鶯負(fù)著一把太玄門長老送的長劍，名叫素兮，一襲粉白勁服讓她嬌俏的身姿更加英姿颯爽，步履緊跟在自家?guī)煾干砗?，秀眉清冷，眸中透著一絲機警。

  蘇布衣嘴角噙笑，心道這一趟果然不算白去太玄，不過也心生唏噓，自家小弟子的調(diào)教可不能荒廢。

  少女心性堅韌，如同一塊璞玉。

  江湖就像一個野蠻生長的叢林，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不過，循序漸進，非親身經(jīng)歷人心險惡不可體悟，試問，誰還沒個吃虧的時候，否則自己也不會遇到藥王谷的白芷。

  “公子，打尖還是住店？”

  一個機靈的伙計打量了一眼他儒雅氣質(zhì)，猜測定是世家子弟，忙恭敬招呼。

  蘇布衣遞過一塊銀子，吩咐道：“兩間上房，送些飯菜到房間里來，順便給車上送一床厚棉被?！?br />
  林鶯開口問道：“墨爺爺不住嗎？”

  蘇布衣輕笑說道：“不用，墨叔功力不凡，但有一個顧家的愛好?！?br />
  林鶯水盈盈的眸子瞅了自家?guī)煾傅叛b束一眼，有些心疼墨爺爺?shù)牟傩模贿^略一沉吟，很快對小二說道：“一間上房，多加一床棉被就行?！?br />
  蘇布衣一怔。

  “是”，小二偷偷瞅了一眼少女，知曉大族都有暖床丫鬟的習(xí)慣，不過這般容顏又何必呢？

  他躬身指引，“二位樓上請?！?br />
  三人上了二樓，沿著長廊走到頭。

  小二推開門說道：“公子且看，這間寬敞僻靜，兩面窗戶，適合您這樣的身份?！?br />
  蘇布衣打量了一眼屋內(nèi)，布局齊備，干凈整潔，便點頭道：“就這間吧?！?br />
  小二恭敬說道：“那公子您先休息，稍后我送些熱水和炭火來?！?br />
  林鶯望了一眼自家?guī)煾福盅a充一句：“單獨準(zhǔn)備一壺?zé)峋?，一份飯菜給我。”

  小二點頭，然后轉(zhuǎn)身去忙活了。

  外面天寒地凍，蘇布衣坐在椅子才舒服了一點，視線里少女放下長劍，正拿著一根笛子端詳，眼神里似乎透著失落。

  “哐哐”敲門聲，熱水送到。

  林鶯立即放下了手里的笛子，打開門接過熱水，端到了自己師父跟前柔聲說道：“師父，坐車太久，我給您按按腳吧？”

  蘇布衣支著下巴點頭，任由少女伺候，熱水中滑嫩的感覺，恍惚又回到了開始收徒的時候。

  慎終如始，難能可貴。

  酒菜上桌，林鶯卻是捧起另一份托盤，側(cè)身笑道：“師父先吃，我先給墨爺爺送去?！?br />
  蘇布衣點頭，望著少女出門，起身走到了書案前，眸子出現(xiàn)了一支開裂的竹笛。

  林鶯端著酒菜，嬌俏的身影下樓拐到后院，眸子看向正檢查馬車的老人。

  明媚一笑，脆聲招手道：“墨爺爺，我給你送飯來了?！?br />
  老人轉(zhuǎn)頭，眼里閃過一絲慈祥和藹的光芒，隨即眉開眼笑走了過來，粗糙的雙手接過酒菜，就打發(fā)她趕緊回屋去，似乎生怕少女被凍著。

  林鶯眼睛一酸，有些心疼得望著老人，說道：“您要是冷，我讓師父再看一間房，我把自己那間省下來了?！?br />
  老人趕緊擺手，烏拉卻又說不清楚，略一思索，趕緊伸出老手握了一下少女的手。

  林鶯一愣，不可思議開口：“您的手這么暖和，原來您真的不怕冷??？”

  老人立即點頭，又指了指馬車，做了一個睡覺的手勢，然后推她趕回去。

  林鶯松了一口氣，看來老人就是顧惜家當(dāng)?shù)男宰?，便說道：“睡在馬車?yán)镆埠?，那我一會兒讓人給您送床被子，您快趁熱吃飯吧。”

  老人點了點頭，又催促少女趕緊回屋。

  林鶯抿嘴一笑，翩然轉(zhuǎn)身朝著二樓走去。

  少女走后，老人在少女將酒菜端進車?yán)?，褶子的臉上滿是慈祥的笑容。

  乘著冷月白雪

  拿起筷子夾了一片牛肉。

  又抿了一口酒。

  炯炯有神的眼神中閃過異樣神采。

  .......

  林鶯抬腳踏入房間，雙眸便看見自家?guī)煾富鸸庥痴障麓蝽锏乃?，又見桌上酒菜紋絲未動，臉色浮上了笑靨。

  “酒菜送到了，墨爺爺是真的挺喜歡一個人守著馬車的?！?br />
  蘇布衣迷離看去，少女俏麗動人的小臉掛著淡淡笑意，清澈如泉的眸中透著安然喜悅，仿佛一朵開在夜色里的白梔子花。

  別說，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

  林鶯盯著自家?guī)煾该院纳袂椋瘟嘶涡∈?，嘟著小嘴說道:“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