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廁所出來，阿堅不爽架著林正的胳膊，身上只穿了一件四角褲。

  他不好意思夾起腿，“我褲子沾到他的尿，絕對不是故意耍流氓?！?br />
  “沒事?！膘o之環(huán)著胸撇過頭看向其他地方，“把他扶回來，我還有事問他。”

  阿堅:“哦哦。”

  扶著林正慢慢走過來，阿堅尷尬朝阿梅笑了笑，一溜煙跑回去衛(wèi)生間洗褲子了。

  靜之揮揮手，叫阿梅拿點洗衣粉給他。

  支開所有人，靜之對著乖乖把手放在膝蓋上正坐著的林正，瞇了瞇眼，兩指捏住她胸前的扣子解開。

  米色針織衫的扣子解到第三顆，林正抿了抿唇，漸漸低下頭看著自己破了個洞的破布鞋。

  “阿正，抬頭。”

  “不行的?！绷终^越埋越深，“不行的?！?br />
  “不是要非禮你。”靜之往后提了提領(lǐng)口，把住他的下巴往上一抬，讓他看著她脖頸往下兩寸的一道陳年刀疤。

  “你還記不記得，當(dāng)時馬賊翻進我房間，是誰拉了我一把，讓我幸免于難？”

  林正只看了兩秒，立馬挪開視線，“……我不知道?！?br />
  “真的？”

  靜之拉緊領(lǐng)口，彎下腰追逐他躲避的視線，“我爸，和阿梅媽當(dāng)然已經(jīng)遇難身亡，阿梅被我藏在床底下，早就嚇暈過去?！?br />
  “我掉到樓下草堆，暈過去之前，可是看到有個好像你的身影，而他……好像也被馬匪襲擊了后腦勺?！?br />
  林正無辜的眨了眨眼，摸著后腦勺上的疤說:

  “好多人都被打了頭的，阿華，阿海，老馬，竹波，說到身手好的，還有阿堅?！?br />
  “停！”靜之無語點住他的嘴，“這么說，你是不肯承認嘍？小跟屁蟲?！?br />
  林正捏緊膝蓋，用力左右擺了擺腦袋。

  靜之咬牙站直身體，哼聲把扣子扣了回去，打量他臉上傻兮兮的表情:

  “派出所應(yīng)該有傳真機吧？”

  “有?！绷终蠈嶞c兩下頭，指指派出所的方向，“老大一直管著，別人都動不了?！?br />
  靜之:“你也不行？”

  “雖然他待我如親弟弟一樣，但是我也不行的?！绷终龘狭藫项^。

  靜之眼角抽了抽，“親弟弟？你被他洗腦啦？剛回來半天，我都看到你被他欺負好幾次了，手臂也全是淤青，他這是在虐待你啊?！?br />
  林正憨憨朝她笑一下，“老大說打是親罵是愛，他愛我?！?br />
  靜之控制住自己也想拍他后腦勺的手，捏緊拳頭忍不住背過身去，憤怒嘀咕一聲“傻仔”。

  阿堅拿著擰干的褲子走出來，指指林正，“你要幫他針灸嗎？”

  “不要?！绷终ε屡e起手臂，“我不扎針。”

  靜之看著他抗拒的樣子，泄了氣倚著柜子，“算了，再觀察一段時間，他現(xiàn)在亂動的話，針扎腦袋扎歪了，說不定就翹翹了?！?br />
  阿堅攤了攤手，“那我把他弄回去？”

  “等一下?！膘o之轉(zhuǎn)身從柜里拿了一盒解酒藥出來，拋給林正說:

  “回去以后，要是還是很不舒服，吃一顆，一次性不可超過三顆。”

  林正慌亂接住盒子，有些為難抿著唇，“我，我沒錢……”

  他的聲音很低，靜之差點沒聽到。

  還是阿堅走過來跟她解釋:“保安隊自從竹波上臺，薪水年年減少，所以你看他們，只有竹波穿著新制服跟高筒工作靴，其他人都是爛衫跟破布鞋。”

  “至于阿正……”阿堅挑眉看了看林正往沙發(fā)底下藏的腳。

  “你的薪水他幾時給你發(fā)的??？”

  林正看看他，突然皺眉哼一聲，“不關(guān)你事，老大對我很好的，你在說他壞話，……我，我要走了！”

  氣起來，林正像個小牛犢子似的，頂開阿堅往大門口走。

  靜之誒一聲，展平胳膊擋住他，“今日叫阿堅帶你來這兒，我們沒有惡意的，你想走就走嘍，不過我家卷簾門年久失修，開關(guān)好大聲的喔。

  以免影響鄰里休息，你從后門走啦?！?br />
  “……”林正捏緊手里小小一盒的解酒藥，后退一步垂下頭，“……謝謝，等老大給我發(fā)工資了，我就拿來還你?！?br />
  靜之朝他聳聳肩，率先來到后門，開門讓他出去。

  后院有井，林正步伐不穩(wěn)，阿梅推了一把阿堅，叫他出去幫忙，帶林正回家。

  “那我褲子呢？”

  阿梅指指后院屋檐下的晾衣繩，“會給你掛起來的，這鬼天氣干的很，你明天過來拿?！?br />
  阿堅朝她笑笑:“好啊，多謝?！?br />
  阿梅把門閉上，走回看診臺邊，望著收拾器械的靜之講:

  “家姐，你剛剛問的問題我聽到了，你懷疑是他救你的？”

  靜之看著手里的聽診器，垂眸沉思著:“我不知道，當(dāng)時場面太過混亂，電箱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