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拼一拼
砍頭,不過是白刀子進紅刀子出,血濺白幡,頭顱落地,滾得老遠。
溫軟是被這砍頭的噩夢驚醒的,驚醒之后便在床上裹著被子瑟瑟發(fā)抖。
丫鬟月清上前把帳子的輕紗分兩次挽上了掛鉤,面帶憂色道:“王妃,你怎了?”
溫軟臉色蒼白,雙目盡是驚恐之色,重重的喘息著,并未回月清的話。
從這砍頭夢醒來已經(jīng)有一個時辰了,但仍像是被嚇傻了一般,抱著被子哆哆嗦嗦出了一身冷汗。
月清喊了大夫過來,大夫說只是夢魘受了驚嚇,開了幾貼的安神湯。
大夫走后,溫軟又想起了斷頭臺的那一幕。
她這是做了一場跌宕起伏的夢?
還是被閻王戲弄,在地府中讓她看一遍她的過往?
亂了半日的腦子逐漸明朗了起來,那不是夢,也不是看到了過往的景象,而是極可能復活又回到了以往。
“王妃,你想開些,等再過些時日殿下回來了,圓了房之后,夫人和二姑娘絕對不敢再欺負你了?!?br />
昨日伯爵府的大夫人和二姑娘來了驍王府,話里話外都在諷刺溫軟不得寵,新婚丈夫丟下了她連房都沒圓,所以月清便認為溫軟是夢到了與這有關(guān)的事情。
但聽到這話的溫軟卻是一愣。
殿下?圓房?
溫軟抬眸看向自己唯一信得過得婢女:“現(xiàn)在是什么時候了?”
月清回:“酉時了?!?br />
“不,我是問……”頓了一下,深吸了一口氣讓自己冷靜下來,再問:“殿下離開有多久了?”
月清算了算,“今天是十一月八日的話,剛剛好是三個月了?!?br />
“十一月八日,十一月八日,十一月八日……”嘴上不聽的重復著只個日期,忽然想起了什么,溫軟的瞳孔猛然一縮,眼中浮現(xiàn)驚愕,這日期分明是驍王遇險的當日!
她這是回到四年前了,與驍王成婚的第三個月了?
溫軟清楚的記得永豐十八年八月中旬,作為文德伯爵府嫡女的她嫁給了皇上的三子驍王。
驍王樣貌英俊,且金都城中人人都知曉驍王方長霆是個厲害的人物,生母早逝,在諸多皇子中最為不受寵。不知怎的十一二歲的時候瞞著所有人出了宮拜了個師傅,十六歲時候又靜悄悄的上了戰(zhàn)場,等皇帝回過神來的時候,他這個不受寵的兒子卻立下了不少的功勞,便也就開始慢慢的重用起了這個兒子。
而說起文德伯爵府的嫡女,眾人第一時間想到的并不是溫軟,而是現(xiàn)在的文德伯爵府的大夫人,旁人都說文德伯爵府的大夫人是賢妻良母的楷模,縱使嫡女嫡子不是自己所出,卻勝過親生。主持中饋,后宅安寧,賢德之名人人贊頌。
而說到溫軟的時候,都要想許久,然后說是個性子柔和,好相與的。
二人成婚的緣由,這金都城的人幾乎都知道,邕王府小郡主及笄生辰那日,文德伯爵府的嫡女落水,恰巧驍王經(jīng)過那院子,救了她。
夏日天氣炎熱,衣衫輕薄,落了水,衣衫貼身,女子曲線盡顯,驍王救了人,那女子若是不嫁他,名節(jié)盡毀,除了賤嫁外,也沒有了其他的出路。
溫軟初識驍王的時候,驍王還是一身正氣,為人也秉直,知道姑娘家的名節(jié)毀不得,便娶了她。
溫軟以為自此能翻身,還能扶持自己的弟弟,可誰知道新婚第二日,驍王就被皇帝派往稷州去平定叛亂。
且驍王離開前,連房都還沒有圓,獨守空閨幾個月以來,溫軟翹首以盼,日思夜想,等來的卻是驍王被神秘勢力所伏擊,三千寒甲悍將幾乎折損在稷州峽谷,驍王也身受重傷昏迷不醒的消息。
驍王重傷昏迷中,不便長途跋涉回京,只能在稷州養(yǎng)傷,隨之入了冬,大雪封了回京的路,這一養(yǎng)就是養(yǎng)了四個月的傷,可傷沒有養(yǎng)好,雙腿卻被毒殘了。
原本下毒是想要驍王命的,可驍王卻忽然醒來,醒來后察覺不對,便讓人調(diào)查,才知道自己在這昏迷的期間喝下的米湯被人下了和藥材產(chǎn)生毒性的藥物。
雖然知道中了毒,可為時已晚,雙腿還是廢了。
“稷州傳來了消息,說殿下打了勝仗,應當快要回來了。”自家主子問起驍王,月清便以為溫軟是思念夫郎了。
月清的話,讓溫軟回了神,抬眸看向月清,問她:“月清,你說我若是沒有嫁驍王,會如何?”
月清笑吟吟道:“可王妃已然嫁了殿下,往后定是尊貴無比,比大夫人還要尊榮。”
溫軟無奈的笑了笑,她在聽到驍王殘了雙腿之前,也是這么認為的,只是人算終究敵不過天算。
“可我若是沒有嫁呢?”
月清皺眉想了想,越是想下去,眉頭便越皺,也露出了猶豫之色。
“但說無妨?!?br />
月清的娘親曾是溫軟娘親的陪嫁丫頭,后嫁給了文德伯爵府中的長工,因是奴籍,生了孩子,自然也是奴籍,兩人是同齡,懂事的時候,月清便成了溫軟的丫鬟,所以在身邊人一一都被大夫人收買了之后,只余下月清一個忠心的,兩人關(guān)系自然和普通主仆不一樣。
“王妃未許給殿下前,大夫人想打壓大公子,必然不會讓當時的大姑娘高嫁,而奴婢聽說下人說,大夫人的外甥吳盛對那時的大姑娘頗有好感,若無意外的話,大夫人會使些計謀讓王妃嫁給吳盛,吳盛的親娘不過是庶女,嫁給了個工部員外郎,傍著大夫人,這二十幾年才升為郎中,吳盛在外雖有小有才氣,可頗好女色,王妃若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