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5章 你燒了詔書,可火里飛出了鳳凰
下兩行濁淚:“少爺……我點(diǎn)了三十年燈,就等你回來取這口井里的東西?!?br />
說罷,遞上粗繩。
謝云書系于腰間,緩緩縋入井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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井中淤泥及膝,惡臭撲鼻,他雙手摸索,寸寸而行。
不知過了多久,指尖觸到硬物——一個鐵盒,覆滿青苔,盒面鐫刻家訓(xùn)全文,字字如刀,深入骨髓。
他打開盒蓋,取出第二把鑰。
形如古篆“忠”字,通體漆黑,似以某種特殊礦石鑄成。
就在他握住鑰匙的瞬間,井壁某處傳來極輕微的“咔噠”聲,仿佛機(jī)關(guān)松動。
他猛然抬頭——井口之上,月光恰好斜照西墻。
墻影之中,竟浮現(xiàn)出一道極淡的紋路:一只展翅欲飛的鳳凰,銜著半片玉牒。
謝云書瞳孔驟縮。
他還未及細(xì)看,忽聽井外老吳頭一聲悶哼,緊接著,腳步聲凌亂逼近。
有人來了。
而在千里之外的青山墓園,阿牛背著一方老舊靈牌,踏著夜露走上山道。
靈牌上寫著三個字:謝母位。
他按照約定,要在山神廟守夜三日。
山風(fēng)呼嘯,林間忽有灰影掠過。
一只瘦小的童子蹲在廟檐下,穿著破舊道袍,臉頰臟兮兮的,眼里卻亮得驚人。
他默默望著阿牛,忽然從懷里掏出一包香灰,遞上前。
“子時焚之,碑自開?!?br />
聲音很輕,像風(fēng)吹落葉。
阿牛怔住。
那童子卻不等回應(yīng),轉(zhuǎn)身躍入林中,消失不見,唯有檐角銅鈴輕響,余音裊裊。
夜三更,雷聲滾滾,如天鼓擂動。
阿牛跪在山神廟前,泥水浸透褲管,冷意直刺骨髓。
他望著面前那塊斑駁墓碑——“謝母位”三字早已被風(fēng)雨磨蝕得模糊不清,唯有香爐中三炷殘香在暴雨中倔強(qiáng)燃燒,青煙歪斜,卻始終未斷。
第三夜了。
他從懷里掏出那包灰撲撲的香灰,指尖微抖。
那夜檐下童子的話還在耳邊回蕩:“子時焚之,碑自開?!闭l派來的?
為何幫他?
阿牛不懂,也不問。
他只知道,蘇娘子救過他一家性命,謝少爺是杏花村走出去的冤魂后人,而這一夜,他守的不只是靈牌,是一段被掩埋的真相。
子時正刻,驚雷劈落。
阿牛咬牙將香灰傾入香爐,火光驟燃,竟泛出詭異的碧色。
他猛然后退,只見墓碑底部發(fā)出沉悶的“咔咔”聲,裂紋如蛛網(wǎng)蔓延,一道細(xì)縫自下而上豁然綻開!
“轟——”
塵土飛揚(yáng),一股陳年腐氣夾雜著檀香沖出。
阿牛屏息上前,伸手探入縫隙,觸到一個冰涼玉匣。
他顫抖著取出,打開鎖扣——
月光破云而出,照亮匣中之物。
一把青玉雕成的鑰匙靜靜臥于紅綢之上,通體剔透,流轉(zhuǎn)溫潤光澤。
其形展翅欲飛,羽翼舒展,鳳首昂然向天,正是傳說中謝家嫡系代代相傳的“鳳鑰”!
玉背陰刻小字:“歸魂引路,血不滅宗”。
阿牛雙膝一軟,幾乎跪倒。
原來,真有此物……原來,謝家血脈未絕,信物未失,連這深埋三十年的墓碑之下,都藏著不肯熄滅的火種!
他緊緊抱住玉匣,仿佛抱住了整個北輿遺族最后的尊嚴(yán)。
與此同時,千里之外的匯合密屋,燭火搖曳。
謝云書指尖輕撫三把鑰匙——銅質(zhì)的“承恩”,漆黑如墨的“忠”字鑰,與此刻剛剛送達(dá)的青玉“鳳”鑰。
三鑰并列,無聲排列于案。
“恩、忠、鳳……”他低語,聲音沙啞,卻帶著難以抑制的震顫,“以恩立身,以忠守國,以鳳歸魂……祖父,父親,母親……我回來了。”
蘇晚晴站在窗邊,聽著外頭雨勢漸歇,檐滴如淚。
她看著謝云書側(cè)臉,那向來冷靜克制的男人,此刻眼底翻涌著太多情緒——痛、恨、悲、執(zhí),還有一絲近乎虔誠的決然。
她忽然明白,這一夜,不只是尋鑰,更是尋根。
“他們想用火燒掉歷史。”她輕聲道,語氣平靜,卻字字千鈞,“燒詔書,毀證據(jù),抹名字,讓你們謝家像從未存在過一樣??伤麄兺恕覡a里也能長出新芽,火里也能飛出鳳凰。”
話音剛落,窗外一道暗影掠過,傳信夜鴉落地,爪中信筒滾入屋內(nèi)。
楚云飛拾起展開,臉色驟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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