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原來那晚救我的,是死了三年的小將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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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云書抬手,輕輕擦去她臉上的淚,指節(jié)冰涼,動作卻極輕,仿佛怕碰碎什么。
他嘴角微揚,竟露出一絲久違的笑意,清冷如月照寒江。
“怕連累你?!彼f,嗓音沙啞得像磨過砂石,“你是第一個,不問我能做什么,只問我‘想不想活’的人?!?br />
他頓了頓,目光沉沉落進(jìn)她眼底:“但現(xiàn)在……我想活著,和你一起。”
話音落下,屋外風(fēng)聲驟止,連窗紙都不再作響,仿佛天地也為這一刻屏息。
蘇晚晴猛地?fù)渖先?,緊緊抱住他,力道大得像是要把他嵌進(jìn)自己的骨血里。
她不怕死,不怕窮,不怕被人罵“克夫”“無德”,可她怕失去這個在泥濘中仍記得為她留一盞燈的人。
良久,謝云書才緩緩抬臂,將她圈入懷中。
他的心跳沉穩(wěn)有力,隔著薄衣撞擊著她的胸口——這不是一個病秧子的心跳,而是一頭蟄伏三年的猛獸,終于睜開了眼睛。
這一夜,杏花村無眠。
陳秀才在油燈下熬紅了雙眼,將所有賬冊、人證供詞、鷹徽拓片、糧道流向圖一一整理成卷,用紅綢捆扎,鄭重其事地寫下《謝氏冤案重審申請書》。
他指尖顫抖,卻寫得極穩(wěn):“臣雖布衣,不敢忘義。今有忠良之后蒙冤三載,逆黨竊權(quán),糧禍潛伏,若朝廷尚存天理,請開御前聽讞!”
天未亮,春桃已帶著這封血書般的奏請,混入驛站商隊,登上北去的快馬。
與此同時,遠(yuǎn)方官道上塵煙滾滾。
一匹黑甲信騎自邊關(guān)急馳而來,馬鬃染霜,騎手衣襟破爛,懷中密函封印赫然蓋著四個朱紅大字——軍機(jī)急奏!
馬蹄如雷,踏碎晨霧,直奔皇城。
風(fēng)暴的中心尚未察覺,可氣流早已開始翻涌。
京城幾處高門深院中,有人徹夜未眠,有人摔杯怒斥,更有人悄然焚毀賬本,試圖抹去蛛絲馬跡。
而在杏花村,炊煙照常升起。
蘇晚晴站在院中,望著西廂房那扇終于不再緊閉的門,輕輕吸了口氣。
她卷起袖子,拿起鋤頭,走向田埂。
昨夜的驚濤駭浪沉入心底,化作一股更沉的力量——她不再只是為自己種地,為兩人溫飽釀酒。
她要種出能讓千人吃飽的糧,釀出能震醒朝堂的酒。
一個月后,“晚晴記”新鋪落成,紅綢高掛。
蘇晚晴親自執(zhí)錘準(zhǔn)備揭匾,村民齊聚慶賀,笑語喧天。
忽然——
馬蹄聲驟響,由遠(yuǎn)及近,踏得大地微顫。
一隊黑甲騎兵自官道疾馳而來,鐵甲森然,旌旗未展,為首之人面覆寒霜,手中令旗獵獵作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