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馬車里頭坐的是哪路神仙?
而這間小小的農(nóng)家院落里,燈火通明,人心如鐵。
次日清晨,村口支起一口大鍋,熱氣騰騰。
蘇晚晴挽著袖子站在灶前,鐵鍋翻滾著濃稠米香,旁邊立著一塊木牌,墨跡未干,六個大字赫然醒目——
當年你們喝的‘賑災(zāi)粥’,本該是這樣。
次日清晨,村口支起一口大鍋,熱氣騰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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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晚晴挽著袖子站在灶前,粗布衣衫被晨風(fēng)掀起一角,露出結(jié)實的小臂。
她手持長柄木勺,在滾燙的粥鍋里緩緩攪動。
米粒早已燉得開花,乳白濃稠如脂,香氣隨風(fēng)擴散,引得路過的孩童忍不住咽口水。
鍋邊那塊新立的木牌上,墨跡未干,六個大字力透木板——當年你們喝的‘賑災(zāi)粥’,本該是這樣。
人群漸漸圍攏,議論聲如蚊蠅嗡鳴。
“這……這是米?真米?”一個老農(nóng)顫巍巍伸手摸了摸鍋沿,渾濁眼里泛起水光,“去年官府發(fā)的‘賑災(zāi)糧’,一斗摻八升糠,熬出來的湯能照見人影……我們連砂礫都嚼過?!?br />
“噓!你瘋了?敢提這事!”旁邊婦人一把拽回自家孩子,臉色發(fā)白,“周家塢的人耳朵長著呢!”
可今日不同。
昨日那輛神秘馬車停在村口,今早又有人親眼看見車夫遞粟米換粥——這可不是尋常百姓敢沾的渾水。
眾人眼神閃爍,既畏懼,又難掩激動:有人要掀蓋子了。
就在此時,馬蹄聲由遠及近,踏碎泥濘。
那名面無表情的車夫策馬而來,一身灰袍緊貼身形,動作利落得不像凡俗仆從。
他在粥棚前勒馬,不發(fā)一言,只將一小袋粟米丟在地上,沉悶一響,谷粒微溢。
“東家說,這一鍋,算他一份?!甭曇衾涞孟裆綕臼?。
說完,調(diào)轉(zhuǎn)馬頭便走。
蘇晚晴目光如鉤,死死盯住那袋粟米——布袋邊緣暗繡一道云紋鎖邊,細密工整,絕非民間手藝。
更關(guān)鍵的是,那紋樣她曾在謝云書藏起的一枚殘破令牌上見過半角!
與鷹翎衛(wèi)舊制徽記極為相似!
她指尖微顫,不是怕,是興奮。
來了。
真正的獵手終于露出了第一根爪牙。
她彎腰撿起袋子,當眾解開,倒出金黃飽滿的粟米粒,在陽光下熠熠生輝。
“諸位看得清楚,這不是陳倉霉米,也不是摻沙劣糧。”她聲音陡然拔高,“有人愿用真糧換一碗良心粥——說明什么?說明他們也知道,過去的賬,不該就這么爛在土里!”
人群嘩然。
有人紅了眼眶,有人攥緊拳頭,更有幾個年輕人默默退后幾步,悄悄望向周家塢方向。
而這一切,全被遠處柴垛后的李獵戶看在眼里。
他瞇起眼,手中獵刀輕輕一轉(zhuǎn),身影悄無聲息地隱入林間。
當晚,月色清寒。
春桃躡手躡腳推開主屋后門,臉色發(fā)白:“小姐……我今夜去柴房取柴,聽見車夫和車內(nèi)人說話——他們壓著嗓子,但我聽清了……‘東西確在趙家,但謝氏余孽尚存,恐牽連上峰?!?br />
“謝氏余孽?”蘇晚晴猛地抬頭,目光如電射向內(nèi)室。
謝云書正倚在床頭,蒼白面容映著燭火,竟浮出一抹冷笑。
他緩緩坐起,脊背挺直如松,眼中寒芒乍現(xiàn),再無半分病弱之態(tài)。
“看來,”他低聲道,嗓音如冰刃刮過鐵器,“他們終于確認了我的‘死訊’遲遲未報,是因何緣故了?!?br />
蘇晚晴將賬冊副本緊緊按在胸口,指節(jié)泛白:“他們是想借我們翻舊賬,卻不肯親自出手。既要摘果子,又要洗身子?!?br />
“那就讓他們知道——”謝云書緩緩卷起袖口,露出藏于其下的短匕寒光,“掀桌子的人,從來不怕背后有刀?!?br />
窗外,夜風(fēng)驟起。
那輛靜默數(shù)日的馬車終于動了。
車輪碾過濕泥,無聲無息駛離村口,一路向東,轍痕深深,直指府城方向。
而蘇晚晴立于院中望著遠去的黑影,唇角揚起一絲鋒利弧度。
好戲,才剛剛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