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想法剛閃過，意識海里就傳來唐侑的豬叫：

  「那是怕的！是生物面對天敵的求生本能！是血壓飆升腎上腺素狂飆的生理反應(yīng)！你清醒一點！！」

  唐勿被吼得縮了縮脖子，再抬眼看向無慘時，眼神里那點剛冒頭的迷茫瞬間被理智壓了下去。

  （哦。）

  鬼舞辻無慘的眼瞳微微轉(zhuǎn)動，視線在她身上停留了片刻，那目光像是在分析某種實驗樣本。

  他并未開口，但整個無限城的空氣都隨著他的注視而變得更加粘稠、沉重。

  唐勿咽了口唾沫，這下她非常確定——心臟跳這么快，絕對、絕對只是因為害怕。

  鬼舞辻無慘的目光冰冷而審慎，掠過她因緊張而微微起伏的胸口，掃過她被木質(zhì)觸須勒出紅痕的手腕，最終定格在她那雙強作鎮(zhèn)定卻掩不住本能恐懼的眼睛上。

  “（看起來……和普通人類并無不同。）”

  他得出了初步結(jié)論。

  沒有特殊的氣息，沒有異常的能量波動，肌體強度甚至低于鬼殺隊的普通隊員。

  除了那過于旺盛——或者說，詭異——的生命力。

  唐勿能清晰地感受到那審視的目光，如同冰冷的手術(shù)刀劃過皮膚。

  她心里跟明鏡似的——無慘抓她，無非就是看中了那所謂的“主角光環(huán)”帶來的不死特性。

  可這光環(huán)說白了，就是運氣好了點，血條厚了點，關(guān)鍵時刻可能觸發(fā)點劇情保護(hù)機制……遠(yuǎn)達(dá)不到真正的不死不滅。

  上次在猗窩座手下“死而復(fù)生”，純粹是回去然后又重新塞了回來，本質(zhì)上她還是那個會受傷、會流血、挨打了會疼的普通人。

  鬼舞辻無慘微微傾身，瞳孔里映出她緊繃的身影。

  他的聲音低沉平緩，不帶絲毫情緒，卻每個字都敲打在寂靜的空氣里：

  “你，是什么？”

  這問題太過簡單，又太過復(fù)雜。

  唐勿張了張嘴，腦海里瞬間閃過無數(shù)個答案——

  我是唐勿？

  我是穿越者？

  我是你正在尋找的不穩(wěn)定因素？

  還是……一個運氣好點的倒霉蛋？

  最終，她選擇了一個最接近本質(zhì)、也最不容易立刻激怒對方的回答，聲音因壓迫而有些發(fā)顫：

  “……人類。ㄟ._.ㄟ∠_”

  鬼舞辻無慘的嘴角似乎極其細(xì)微地動了一下，那并非笑意，而是一種冰冷的、近乎嘲弄的弧度。

  顯然，這個答案并不能讓他滿意。

  “人類，”他重復(fù)著這個詞，像是在品味什么無趣的東西，“無法解釋你為何還能站在這里?！?br />
  他的視線落在她頸間跳動的脈搏上，那里正清晰地顯示著生命的跡象，也是上一次“死亡”記錄后，不該存在的跡象。

  “告訴我，”他向前又逼近一步，幾乎能感受到他周身散發(fā)出的寒意，“你為何……死而復(fù)生？”

  唐勿感覺那股冰冷的壓迫感幾乎要凝成實質(zhì)，勒得她腦子都有點缺氧。

  她看著無慘那張完美卻毫無生氣的臉，聽著他追問“死而復(fù)生”的緣由，一股莫名的煩躁混著恐懼涌了上來。

  “（這人怎么這么裝啊……繞來繞去的。＜＿ ＿＞）”

  她吸了吸鼻子，被觸須捆得動彈不得，只能努力抬了抬下巴，聲音帶著點破罐子破摔的顫抖，卻莫名混入了一絲不合時宜的直白：

  “你到底要干啥…直接說行不行？我語文不好，聽不懂這些彎彎繞繞?！?br />
  空氣仿佛凝固了一瞬。

  連一旁垂首站立的童磨，扇子后的嘴角都幾不可察地抽動了一下。

  鬼舞辻無慘的梅紅色眼瞳驟然縮緊。

  “（區(qū)區(qū)人類……竟敢……）”

  怒火如同實質(zhì)的寒流在他周身涌動，無限城的木質(zhì)結(jié)構(gòu)發(fā)出細(xì)微的嘎吱聲。

  他死死盯著唐勿，這個看起來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人類少女，為什么能在童磨手下活下來？

  據(jù)童磨回報，當(dāng)時無論如何攻擊，都無法真正殺死她，甚至連重創(chuàng)都做不到，最終只留下了些微不足道的輕傷。

  這完全違背了他的認(rèn)知。

  “（既然無法理解，那就用最直接的方法驗證。）”

  一個冷酷的計劃瞬間在他腦中成型。

  他要把她變成鬼——如果她真的擁有不死性，那么就丟在陽光下...

  如果她承受不住陽光，死了，那便證明她不過是個有點特殊的廢物，不值得再浪費心神。

  如果……如果她真的能在變成鬼后，于陽光下存活，甚至再次“復(fù)活”……

  “（那么，她的存在本身，就是通往完美永恒的關(guān)鍵鑰匙。屆時，將她徹底吞噬、吸收，她的力量，她的“不死”，都將歸于我身。）”

  想到這里，無慘眼中閃過一絲近乎狂熱的光芒，那是對終極目標(biāo)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