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0章 看到
聽到溫清寧的話,王炳應了一聲“好”,轉頭就要去抬人。
他走出沒兩步反應過來,猛地停下,回頭驚訝道:
“焦平是兇手?他怎么可能是兇手?難道是忍受不了丁梅的壞脾氣,激動之下殺人?”
王炳端詳院子中間低頭抹著眼淚的焦平,嘀咕道:“不像啊……”
沈鈞行沉聲催促:“先去做事?!?br />
“???是!竽瑟姑娘,麻煩幫個忙?!蓖醣猩象纳?,又點上一名護城衛(wèi)進了東屋……
溫清寧和沈鈞行站在院中那一灘血跡旁,看到被抬出來的焦母,開口說道:
“把人放到跟前來,這里看得更清楚……再給阿婆搬一把凳子……竽瑟,你照顧著些?!?br />
竽瑟讓焦母坐在凳子上,又用被子把人裹嚴實,然后站在焦母身邊扶著她。
沈鈞行余光瞥見元和帝感興趣的表情,對溫清寧說道:“你來說?!?br />
溫清寧輕輕點頭,視線從眾人臉上一一滑過,最后在焦平身上停下,緩聲問道:“焦平,房中的錦被和那些衣裳是怎么回事?”
“那是我自家蓋的、穿的……”焦平快速眨著眼睛,大聲道,“不是,你們不去抓殺我娘子的兇手,圍著我干嘛?還把我娘搬出來,凍病了你們負責??!”
他說的又快又急,卻無法掩飾聲音里的慌張。
“我們已經(jīng)抓到殺害丁梅的兇手……”溫清寧盯著他,拖長音調,一字一句道,“殺害丁梅的人不就是你嗎?焦、平?!?br />
焦平整個人突然緊繃成了一根弓弦,鼓著眼睛張著大嘴,口水飛濺:
“放你娘的屁!老子是讓你去抓殺老子娘子的人!不是來抓老子!
“一個娘們不在家伺候男人,跑到這胡咧咧!你們會不會當差,以為老子上頭沒人是不是!”
在焦平爆粗口的瞬間,溫清寧立即察覺身邊之人陡然變了氣息。
她一手抓住沈鈞行的手,另一只手攔下要出手教訓人的飛英,又對平安發(fā)財他們搖了搖頭。
“查案時碰到辱罵是常事,無需在意?!?br />
溫清寧隨后平靜無波地注視著焦平。
“我說你是兇手,并不是空口無憑。證據(jù)就是你左手上的傷口!”
感受到眾人落在自己左手上的目光,焦平下意識把左手往身后藏。
“現(xiàn)在藏又有什么用?早在你臨時起意犯下命案,又自作聰明偽造傷口的那一刻,就注定你會暴露?!?br />
溫清寧不疾不徐道:
“你說你手上的傷是和賊人奪刀的時候弄傷的,但搶奪刀留下的傷應該在手掌或者手掌側的手指上形成橫向的刀傷……傷口的方向證明你在說謊。”
她略作停頓,繼續(xù)說道:
“第二個證明你在說謊的是傷口的樣子。你的損傷是切割,并且傷口很淺,沒有傷及指骨。如果是奪刀所致,雙方用力之下,傷口會深及指骨。第三……”
溫清寧伸出自己的左手,用右手在左手指上比劃了一下,緩緩說道:
“你左手上的傷痕自己很容易造成,若是換成旁人則十分不順手,想在你手上造成那樣的傷痕,需得花費一些功夫?!?br />
焦平臉色驟白,嘴唇哆嗦得厲害:“我……不是……我沒……”
溫清寧搶過他的話:
“你一開始當然沒有想殺她,你只是想哄著丁梅答應你一些事,可是一直還算配合聽話的丁梅這一回不愿意了,甚至拿酒潑了你,然后憤而離席。
“你追到院子,你二人發(fā)生爭執(zhí),然后這時你們發(fā)現(xiàn)院子里有人,雖然那人很快就離去了,但他遺落了一樣東西,一把刀,一把本身就帶血的刀,隨即你萌生了一個念頭,既然不聽話那就殺掉她吧。”
溫清寧目不轉睛地盯著已經(jīng)在渾身發(fā)抖的焦平,緊聲說道:
“這個念頭一起,你再也克制不住,你撿起那把刀,沒有任何猶豫地一刀又一刀砍向丁梅。
“湊巧的是,你下手殺人的時候,你的母親全程目睹,她因為用力摳破了窗戶紙,又因此哭泣,眼淚浸濕了枕頭?!?br />
溫清寧轉頭望向焦母,沉聲問道:“丁梅被殺害時你可有聽到或者看到什么?”
焦母垂下眼皮:“沒有,我都不知道梅娘出事了,出來才知道梅娘被人殺了?!?br />
“既然才知道,為何沒有震驚,也沒有哭泣,甚至什么都不問?”
“我……”焦母語塞。
溫清寧提手指著地上那一灘已經(jīng)涼透混著積雪的血跡,語氣幽幽:“阿婆,對著丁梅的亡魂,我再問一遍,您的兒媳,梅娘對您好嗎?”
焦母望見地上的血跡,仿佛被燙傷了一般猛地把頭扭開,縮著肩膀拼命往后躲。
溫清寧死死地盯著她,一字一句地說著:
“丁梅留在焦家,我想不僅僅是因為無處可去,還念著焦平父親當年的恩情,也是放心不下你。
“即便她最終也沒有逃離當年的命運,可她仍舊待你盡心盡力,你看著她被一刀一刀砍死的時候,當時心里在想什么?是擔心自己以后無人照顧?還是擔憂事發(fā)之后焦平下獄?”
溫清寧往前湊近一步,逼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