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7章 前因(1)
溫清寧立即想起周平說的應(yīng)該是去年查學(xué)子案時,李宣兒和沈沐懷把她堵在京兆府廨那一回。
李宣兒及其表姑一家已經(jīng)被流放他鄉(xiāng),沒想到兩人遺留的糾葛卻扯到現(xiàn)在,
周平說的這么詳細(xì),當(dāng)初應(yīng)該就在看熱鬧的人群中。
“周平,我的事我去年已經(jīng)在眾人面前說過,現(xiàn)在也就不再和你多言,我只和你說劉慧兒和孔青竹的事。當(dāng)然,觀你行事猜你應(yīng)該聽不進(jìn)去,聽不進(jìn)去,我還是要和你說一遍?!?br />
“開鋪子本就是個笑臉相迎的活,就像你們做驢驛的,都愿意選態(tài)度好的車夫……
“先說劉慧兒,她在外經(jīng)營雜貨鋪,一來那鋪子本就是她父母傳給她的,沒有讓贅婿當(dāng)門面的道理,二來姚八斗的性子做不來那樣的活。他們夫妻二人做各自擅長的事,目的也是為了多掙錢,好好養(yǎng)育孩子。
“至于董良才,經(jīng)他親口供述,是他在糾纏劉慧兒,也是他設(shè)計讓劉慧兒趕不上回村的驢車,為的就是欺辱劉慧兒拿了把柄,后面常做要挾?!?br />
說話間,溫清寧一直觀察著周平的神色,見他依舊梗著脖子怒視自己,便知他確實聽不進(jìn)去。
然而再聽不進(jìn)去,話還是要說完,孔青竹和劉慧兒不能死得這么不明不白。
“再說孔青竹,她和魚不活有舊,但那是在嫁給吳留根之前。她被父母強逼換親,被婆家虐待是真,水性楊花卻是假。開食肆,是她要為自己、為女兒掙一條活路。”
“經(jīng)魚不活供述,他確實有讓孔青竹嫁給她的想法,但孔青竹拒絕了,她肚子里的孩子是吳留根的,孔青竹沒有與任何人有一點私情。周平,你和張林殺錯人了。”
周平大怒:“不可能!我回城那天,她衣衫不整,連鞋子都丟了,不是和人鬼混是什么!我們不可能殺錯人!絕對不可能!”
“那是因為她險些被魚不活欺負(fù),奮力逃脫下弄掉了一只鞋子!”溫清寧陡然拔高的聲音,嚇了眾人一跳。
她冷臉怒斥:“你聽風(fēng)就是雨,不分青紅皂白肆意殺人,你以為你是誰!莫說她二人沒什么,就算有那又和你周平有什么關(guān)系!你若當(dāng)真正義,你該去尋那些散布流言蜚語的人,去尋那些算計她們的人!說到底你就是欺負(fù)她們是弱女子,欺她們身后無人!”
周平渾身一震,耳邊突然響起女子的帶著哭泣的訓(xùn)斥聲。
“周平!我白養(yǎng)了你!他們欺負(fù)我沒了依靠,連你也跟著他們欺負(fù)我!”
“這個家吃的喝的用的,哪個不是我靠著陪笑掙來的!嫌棄我!沒有我這個當(dāng)娘的,靠他們周家人,你早就餓死了!”
溫清寧看到周平滿臉慌張地四處張望,嘴里小聲說著什么,猶豫片刻問道:“周平,你在找什么?”
周平道:“我娘,她又哭了?!?br />
他一邊說著,一邊抬頭在房梁上尋找。
沈鈞行看了一會兒,忽然開口:“周平,你娘為什么要掛在房梁上?”
周平直勾勾的盯著正中間,語無倫次:“她做了錯事,覺得沒臉……不,她是被他們逼死的!不不!是她不對!都知道寡婦門前是非多,是她非要出去擺攤,讓人家說閑話……”
沈鈞行凝神細(xì)聽,聽清楚他了什么后,眉頭皺成了一個“川”字。
他讓差役上前,低聲囑咐了幾句后放他離開。
過了一會兒,那名差役押著張林上堂,又當(dāng)著他的面把仍在絮絮念個不停的周平拉走。
張林看到周平的樣子,面色陡然大變,怎偏偏挑在這個時候發(fā)?。?br />
他下意識朝離開的周平伸出手,隨即想到了什么似的,趕緊收回,轉(zhuǎn)頭看向上手,對上一雙審視的眼睛。
沈鈞行雙手扶在桌案上,冷聲道:“張林,你和周平殺害孔清竹和劉慧兒的事,周平已經(jīng)交代清楚,你還有什么要說的?”
張林舔了舔嘴唇,干脆盤腿坐在地上。
他長長的嘆了一口氣:“你們要是晚一點上家里,就算是知道我和周平殺了人,抓不到我們??上В筒钅敲匆徊??!?br />
“所以你也承認(rèn)你和周平殺了孔青竹和劉慧兒的事?”沈鈞行又問了一遍。
“周平藏著的東西都被你們發(fā)現(xiàn)了,還有什么好不認(rèn)的?大不了就是一死唄?!睆埩譄o所謂地聳聳肩。
他往前探了探身子:“我就知道那個家伙要壞事兒。都交代他把東西扔了扔了,他就是不聽。要是沒有那兩個壇子里的東西。你們就是懷疑,也殺不了我們。盜普通人家的墓,又不會判我們死罪。”
他又嘆了一口氣,笑著抱怨道:“說來說去這事兒又壞到周平他那個蠢媳婦身上!當(dāng)初就勸他不要娶那個蠢婦,他就是不聽?!?br />
張林認(rèn)得這么痛快,倒是有些出乎意料。
沈鈞行說道:“你既然承認(rèn),那便說說為何要殺孔青竹和劉慧兒?又為何在殺人后,還要挖眼、割舌、縫嘴、剖心?”
張林道:“你們知道我娘子姚五娘的事兒嗎?”
“如果你指的是姚五娘之前與人定親的事,我們從杜家那里倒是聽說了一些。”沈鈞行道,“姚五娘前面的親事,與孔青竹和劉慧兒有什么關(guān)系?”
張林猛的拔高了聲音:“我和周平恨透了這些能說會道的女人!我被繼父賣到前岳家做贅婿,每次回村,姚五娘都會尋個沒人的地方和我說話,我還以為她是對我有意,在娘子過世后,就和岳父提了續(xù)娶的事。
“我本來打算娶了姚五娘后繼續(xù)留在他家,既能照顧孩子,又能為他養(yǎng)老送終。偏偏那個老東西不知好歹,聽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