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3章 踹門
元和帝拖著刀在殿中慢悠悠地走著,視線在儀王和陸思忠臉上游移,偶爾掃見不哭不鬧,安靜跪著的鐘淑妃,不由得心情復雜。
在后宮一眾女子中,鐘淑妃算是省心的,也是陪著自己最久的人了。
鐘淑妃了解元和帝的性子,知道他把自己叫到大殿中來,那大理寺卿說的話十有八九是真的,而元和帝讓自己旁聽是為了讓自己事后不要哭鬧求情。
她心里忍不住憤怒,儀王是她的親子,怎么可能不管。
只是她也知道哭鬧沒有任何辦法,得想別的法子救人。
幼弟已經(jīng)沒了,鐘淑妃決不能眼睜睜看著心愛的兒子再出事。
這事如果是那個孩子做下的……
刀尖在儀王面前停下,元和帝問道:“六郎,我給你一個機會,你做了什么事自己說?!?br />
儀王低垂著頭,聲音里似乎有萬般委屈:“父皇,你是知道兒的,兒除了譜曲就是編舞,想為母妃下月生辰獻上一場新樂舞,王府的事都是交給王妃和長史打理,哪有心思去摻和那些事?”
鐘淑妃適時說道:“嗣烏媳婦昨日入宮請安還向妾抱怨,說嗣烏整日沉迷于樂舞,數(shù)日不曾回正房了?!?br />
元和帝冷冰冰的話砸了出來:“是沉迷于樂舞,還是沉溺于舞姬、伶人?”
鐘淑妃一噎,強撐出一個笑容:“嗣烏只是與他們一同排舞而已……他做不了正經(jīng)差事,總要有個別的愛好。嗣烏秉性您還不知道?平日里雖然貪玩,卻一日都沒有落下請安。平日里尋到什么好吃的、好玩的總惦記往宮里送。就連譜曲編舞也是因為圣人您說宮里的看膩了聽膩了,他才去尋了這個做愛好?!?br />
鐘淑妃稍作停頓,悄悄瞄了眼元和帝的表情,見他低垂著眉眼看不出喜怒,遲疑片刻繼續(xù)說道:
“嗣烏是個藏不住話的,他和幼時一樣,做了什么、看到什么都要喜歡向妾說一遍,說完了又囑咐一句,待圣人到妾宮里時說給圣人聽,也好給圣人解解悶。他這般純孝,怎么可能去做那惹圣人發(fā)怒的事?
“嗣烏這孩子就像一碗水,一眼望到底。不像二郎,同樣是妾身上掉下來的肉,妾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做什么?!?br />
聽鐘淑妃提到信王,憑著母子多年的默契,儀王一下子明白鐘淑妃的暗示。
“父皇,兒真的沒做過那些事!如果是因為小舅舅的事牽扯到兒身上,那為什么不把二哥也叫來問問?畢竟兒和二哥都是母妃的孩子,都是小舅舅的外甥,在關系上是一樣的?!?br />
他越說越理直氣壯,聲音漸漸高昂起來。
元和帝一個眼風看過去,儀王的聲音戛然而止。
“朕給過你們機會了。你叫……”
他望向陸思忠。
后者磕頭回話:“罪臣大理評事陸思忠。”
元和帝皺眉:“陸思忠你來說?!?br />
儀王急忙說道“父皇,這陸思忠就是小人,他白日還到兒的府上威脅兒,讓兒幫他挪一挪位置?!?br />
陸思忠震驚轉頭,望著他張了張嘴,隨即換上一副傷心欲絕的表情:“圣人,殿下說的對,所有事都是罪臣做的,萬般錯都錯在罪臣一人,罪臣是小人,求圣人賜死?!?br />
咚!
額頭重重地磕到地上,再抬起時朝儀王看了一眼,見他仍在急忙撇清與自己的關系,露出哀莫大于心死的神色,閉上眼睛,請求元和帝將他賜死。
鐘淑妃見狀暗道一聲要遭!
陸思忠這一手以退為進在后宮可太常見了,她年輕時就沒少用這招兒從一眾妃嬪中殺出重圍。
也就是在生了兩個兒子,又得了高位后才退出了后宮的廝殺。
她一把拍在儀王胳膊上,怒斥道:“你父皇自有明辨,不問你時不許說話?!?br />
儀王一怔,這才反應過來元和帝看他的眼神里充滿了不善,怯怯地閉上了嘴。
元和帝沉著臉說道:“所有參與案件的人都在偏殿接受審問,說什么,怎么說,你們自己想清楚了,回頭后悔告饒的話就別說了,朕不愛聽。陸思忠,你既然求死,那朕就成全你,就在這大殿行刑?!?br />
話音方落,便有一個太監(jiān)拿著一條白綾走近。
白綾繞上陸思忠的脖子,在他頸后交叉。
行刑的太監(jiān)望向馮原,目光一碰,見他微微點頭,雙手猛地用力,收緊。
喉嚨撕裂的感覺傳來,陸思忠覺得自己的腦袋就像要炸開的爆竹一般。
他用盡全力朝儀王看了最后一眼,動了動嘴唇:殿下,思忠只能幫您到這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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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同一個時辰,溫清寧在曲池坊的一處大門外停下,這個地方她并不陌生。
不僅不陌生還挺熟悉,畢竟昨日才帶著平安三人到不遠處的宅子里吃過一頓飯。
秦勢走到門外,手搭在門環(huán)上,笑望著溫清寧:“郡君知道這是哪嗎?”
“信王別宅?!睖厍鍖庍~步走到門前,提起裙擺,一腳踢踹到門上。
砰!
砰!
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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