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0章 偷聽
蘇世忠對上霍純期待的眼神,想起他和沈鈞行的關(guān)系以及那唯恐天下不亂的性子,閉了閉眼:“可不敢胡說,本官只是覺得臣子之間不該太過親近?!?br />
霍純瞬間沒了興趣:“圣人讓他們一起查案,探討案情不湊在一起小聲討論,難不成要隔著一條街喊話嗎?中丞又擔心他們關(guān)系的功夫倒不如管管你那好女婿,您那女婿可是掛著榜單的尾巴尖過了科舉的。下官還要整理明日參人的文書,便失禮先行一步?!?br />
蘇世忠險些起了個倒仰,偏他還拿這個混不吝沒有任何法子。
誰讓霍純背靠沈鈞行和陳無諱,他前腳敢給霍純找麻煩,后腳就能被那兩個護短的挑刺。
說來說去還是女婿沈沐懷不爭氣,才過了科舉,名次又不好,不安心準備關(guān)試做什么大宴賓客,丟人!
大理寺卿郭歷把一幕盡收眼底,眼皮一耷拉,再一抬起,朝蘇世忠走去,笑呵呵地:“咱們這把年紀可犯不著和小年輕置氣,不過我說句不中聽的話,中丞聽了別不高興。”
“怎會,棘卿請直言?!碧K世忠說道。
“沈大公子眼看就要入仕,憑安陸侯對他的看重不需多久就能授官,可他那憐香惜玉的性子,還是改改的好。中丞眼看要去涼州公干,再回來怕是要到年尾。
“霍御史和武安侯交好,中丞不在御史臺,霍純要是不分青紅皂白地參了沈大公子,圣人再牽連怪罪下來,再牽連了中丞,中丞的涼州怕是要白去了。也不知道是誰向圣人提的建議,中丞這把年紀怎么吃得消跋山涉水地去涼州呢?”
蘇世忠本就因為圣人派他去涼州的事就頭疼的不得了,那看著是大功,實際能不能活著回來都是個未知數(shù)。
此時聽郭歷說起這事,更覺煩躁。
郭歷瞥了眼跟在自己身邊欲言又止的蘇世忠,狀似不經(jīng)意地說道:“看我在這兒胡亂擔心什么,還沒恭喜中丞喜得外孫。有了那兩個金孫,令愛那世子夫人的位置怕是不遠了?!?br />
“我把女兒嫁給沈沐懷又不是為了世子夫人的位置?!碧K世忠聲音一頓,忽然想到什么,連忙對郭歷說道,“我隨棘卿去趟大理寺,有事問武安侯?!?br />
“正好才得了一罐新茶,咱們一道品鑒一番?!?br />
郭歷帶著蘇世忠到了大理寺,徑直帶著他往謝景儉辦公的屋子走去,兩人剛到門外就聽謝景儉說道:
“……據(jù)軍器監(jiān)的匠人說,那幾把橫刀是去年打造后供應給儀王府的,雖然刀面的上的刻字不知道為什么不對,但從刀柄上的紋樣還可以辨認出,且那儀王府少了五個帳內(nèi)兵,暫時先不用郡君來驗尸了。沈鈞行,你告訴我,你究竟從哪得來的消息會有人去溫郡君那……”
沈鈞行抬手打斷謝景儉的話,隨手抄起桌上一個精致小巧的鎮(zhèn)紙朝屋門的方向拋去。
小小的鎮(zhèn)紙穿過門上
先是一聲“哎呦”,緊接著就是兩個落地聲,一聲悶重,一聲清脆。
便在此時,謝景儉同時發(fā)出一聲心痛的驚呼:“我的八寶鎮(zhèn)紙?!?br />
門一開,就看到捂著肩膀倒在地上蘇世忠,以及慌的手足無措的郭歷。
“不會死了吧?可別死了呀?!?br />
謝景儉肉痛的看了眼摔變形的八寶鎮(zhèn)紙,上前給蘇世忠做檢查:“人沒事,就是嚇暈了。手臂也沒事,就是脫臼了,接上就好,不影響中丞去涼州?!?br />
沈鈞行沒有取人性命的打算,出手自然控制了力量。
他目光平靜的望向郭歷,面無表情道:“偷聽?”
輕飄飄的兩個字聽得郭歷打了個冷顫,他瞥一眼沈鈞行收緊成拳的手,知道自己要是給不出一個合理的答案,他怕是要再去大牢里走上一遭。
郭歷以不符合年紀的靈活勁兒把兩手擺出殘影,一面尷尬地指著地上的蘇世忠說道:“蘇中丞讓我?guī)麃硪姾顮??!?br />
而此時的蘇世忠暈的人事不知,給不了他任何幫助。
“不論棘卿和蘇中丞聽到了什么都不要外傳,否則本侯只能向圣人稟報了?!鄙蜮x行說完,著重看了蘇世忠一眼,提步往外走。
謝景儉喚來一名胥吏去請?zhí)t(yī),朝郭歷叉手下拜:“下官還要與武安侯討論案情,失禮了?!闭f罷匆匆一拜,撿起地上的八寶鎮(zhèn)紙直起身子朝沈鈞行追了過去。
待二人離開后,郭歷交代胥吏好生照料蘇世忠,轉(zhuǎn)身出了大理寺,朝左側(cè)的順義門走去。
出了順義門,直奔濟王府。
“快去通報,我要有要事要見濟王殿下?!?br />
……
沈鈞行目光從謝景儉的手上的鎮(zhèn)紙掃過,低聲問道:“郭歷是怎么回事?”
“大約是站隊,自那日在左府外暈倒后就一反常態(tài)地積極起來。”謝景儉摩挲著觸感冰涼的鎮(zhèn)紙慢悠悠道,“繼續(xù)前面的問題,誰給你遞的消息?我原先還以為真的是你手眼通天,但那五個人的身份一出來,我就知道,被你騙了。”
“是你先入為主,我不過是順勢而為?!鄙蜮x行道,“不知道是誰,信是送到京兆府門房的,不過從那領(lǐng)頭的身份來看,遞消息的應該就是他。李崗早年受溫公恩惠,定然不想讓郡君有任何閃失?!?br />
聽他提起那個臉上帶疤的漢子,謝景儉語帶疑惑地問道:“我至今想不明白他為什么來長安,小院里的那一出又是為了什么?四條人命,一個在逃目的呢?想不通?!?br />
沈鈞行也想不通,逃跑的那個人還沒有下落,整個案子看似漸漸明朗,但還有許多說不通的地方。
謝景儉道:“我要再審一遍大牢里的那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