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2章 新的猜測
“到年中我便能出孝,出了孝期就可以嫁娶,侯爺?shù)母乙呀?jīng)拿到,郡王圣人那里想來也算是過了明路,剩下的事情侯爺記得安排好,我就不操心了?!?br />
溫清寧一臉平靜的扔出一個驚雷,直接把想要剖白作保證的沈鈞行炸的暈頭轉向。
他張著嘴,瞪圓了眼睛,一臉的傻氣地盯著低頭忙碌的女子。
片刻后,他噌的一下竄到溫清寧身前蹲下,矮身平視:“我曉得你不喜這些雜事,我會盡數(shù)辦好,你只管過目即可?!?br />
溫清寧一貫干脆,想清楚做出選擇就沒有猶猶豫豫的道理。
她點點頭:“行,我不耐煩做針線活,侯爺記得去尋個布莊做一下新婦要送給婆家的物件,手藝不用太好……對了,積福寺可有孤女接繡活?”
“有,里面有不少沒有歸處的婦人,這些婦人在里面做幫工,同時也會教那些孤兒做繡活,府里下仆的衣裳現(xiàn)在都從那里定做。”沈鈞行神色認真中帶著些緊張,仿佛向上官稟事的小吏。
溫清寧有些驚訝:“既有女紅,想來還有別的,侯爺都安排了什么?”
沈鈞行慢悠悠地“啊”了一聲:“寺里的僧人都認字,不談學識,不做文章,讓他們教那些孩子認些常用的字。又讓謝景儉安排了些有手藝的下仆過去做先生,教那些孩子學一門手藝,不需要多精通,離了積福寺能養(yǎng)活自己就行。有那學得好的,再送去書林精學。積福寺外立了功德碑,凡是對里面老弱孤殘做出幫助的,都會在功德碑上刻下他們的姓氏和所做之事?!?br />
溫清寧眼睛倏地睜大:“這……”
“是不是有些熟悉?我讓人打聽了溫公在任上的事,便學著他在長安也辦上一處?!?br />
沈鈞行目光灼灼地看著溫清寧,彎起的唇角好似一個表功的少年郎。
“積福寺大小足夠,屋舍都是現(xiàn)成的,便是有些地方不合適稍加改動就能用。寺廟里的僧人有之前的罪孽在身,為了戴罪立功,做起事來只會更加用心。
“除了寺廟的僧人,阿兄暫時做個名義上的統(tǒng)領,又有謝氏參與,不會再出現(xiàn)悲田養(yǎng)病坊那樣的事。不過改建還未完成,我原想徹底完工后再告訴你,給你一個驚喜,但沒忍住?!闭f罷,面上的
溫清寧面上的驚訝化作溫柔感動。
“侯爺費心了?!?br />
別看沈鈞行說的簡單,可溫清寧知道,光說動謝氏入伙就是一件難事,更不要提這件事有結黨營私、籠絡民心的嫌疑。
“這事會不會犯了忌諱?”
“不至于,圣人御極多年,對這種事反而沒那么在意?!鄙蜮x行笑道,“待徹底完工,你記得讓蔡掌柜通知延祚坊的鄉(xiāng)鄰過去試工,考核通過可以留在那里做事?!?br />
溫清寧心中愈發(fā)柔軟,看向的他的眼神好似在溫泉中走了一圈才落在他的身上。
“多謝,我會告訴他們這是侯爺與郡王給的機會?!?br />
沈鈞行眼底燭火跳躍,就像他的心跳一般。
氣氛微妙間,他摸了摸自己發(fā)燙的耳尖,起身坐回方才的位置,清了清嗓子,故作鎮(zhèn)定地問道:“那的是什么?”
“是這幾起案子的人員關系梳理。”溫清寧把紙鋪展開,解釋道,“寫了好幾版,只有這一張感覺最合理,尤其是聽過今日之事后,對幕后之人的目的有了新的猜測?!?br />
沈鈞行視線從外圍的曹昔、善姑等人的名字上慢慢移動到最中間空白的圓圈上,問道:“是什么?”
“試探人性的突破底線?!睖厍鍖幷遄弥f道,“整個案件看似是在復仇,但我總覺得哪里不對勁。如果說是為了儲君之位,這些案子的其實沒什么用。如果是報仇,又太過迂回麻煩。為名?神神鬼鬼的倒不如光明正大地下手,那樣還能得個血性的評價。
“排除這些犯案動機,剩下的那個不可能也許就是真相?!睖厍鍖幨种更c在一眾人名圍攏的圓圈上,慢慢說道:“這個人在試探人尤其是普通人確切的說是懦弱的普通人,在什么情況下會突破底線?!?br />
“吳穎對犯了心疾的侯文金見死不救、陶安儀是突破血脈、禮教的束縛。就連人情淡漠的皇家,弒父和弒子都是少見之事,至少明面上是這樣。尋常人家弒父和弒子都是極為考驗心性的?!?br />
溫清寧頓了頓,繼續(xù)說道:“費心費力查出那些仇怨舊事,又幫著想出殺人的手法,有這個心智手段直接安排人下手替那些苦主把仇人殺了就是,用不著折騰這么多?!?br />
沈鈞行贊同點頭:“確實如此,真有心幫忙報仇就好,沒必要折騰那些事。這人可能和劉谷泰一樣,腦子不正常。依此推測,那人怕也是個身居高位的。儀王或者相王?”
熟悉的人再次被提出,溫清寧搖頭失笑:“儀王不太清楚,但相王不太可能。”
“為何?”沈鈞行不解,相王怎么看都不像個正常人。
溫清寧淺笑道:“相王看到的太多了,內(nèi)心也十分豐富——一片葉,一朵花,一個人在他眼中都有對應的經(jīng)歷,從生到死。這樣被占滿心思的人我覺得他沒時間去謀劃那些事。相反,我覺得這個人更有可能?!?br />
說著在圓圈中央用手指寫下兩個字。
他側頭對上沈鈞行震驚的眼神繼續(xù)說道:“這只是我的猜測,侯爺可以想辦法查查,順便把陸思忠盯牢了。”
“有實證?”
溫清寧搖搖頭:“是我突然想起來,在他那看到的地衣上的花紋是海石榴,且那海石榴的畫法和《教坊玄怪錄》中的畫法一模一樣。除了這個外,還有那句‘豈不爾思’,可能是他對身后之人的提問,不能宣之于口的提問?!?br />
沈鈞行沉默了,過了好一會兒才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