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章 偏心
左延朋抬眼與她對視:“與旁的子弟沒什么不同,長兄喜好美酒美人,也愛玩些古董玉器,再不然就是跑馬斗雞。平日里磕到碰到什么了,我們也會照價賠償,從不賴賬,實在想不出會有什么仇家,是以才替長兄委屈?!?br />
輕描淡寫的語氣里透出濃濃的不解,似乎真的覺得左歸朋死的冤枉。
“照二公子這么說,左大公子死的確實有些冤?!睖厍鍖幵掍h一轉(zhuǎn),問道,“左大公子可有納妾?”
“長嫂賢良,長兄屋中納有幾房妾室?!弊笱优髽O為配合,有問必答,“母親定下規(guī)矩,我們兄弟三人納妾都是需由母親過目,待母親同意后才可以。但為了府中安定,所有妾室都從府中侍婢擇選,畢竟知根知底,能少許多隱患?!?br />
聽到這一番話,溫清寧便知從左延朋這里只能問出這些。
“夜已深,我也該告辭了。二公子如果想起來什么事,還請差人到京兆府說一聲。左大公子的案子,還需我們一起努力才行。”
“自然。”左延朋頷首表示贊同,“今日辛苦郡君,我送郡君出府?!?br />
到了府門外,雙方又假模假樣的說了些客套話方才正式結(jié)束。
左延朋一直站在門口目送三人離開,直到徹底看不見才轉(zhuǎn)身回府。
“左常侍府比想象的還要不太平,主母病倒,長媳侍疾,后宅的事落到庶子媳婦手中……”發(fā)財一邊說一邊搖頭,“這是亂家之象?!?br />
韓君正聽到發(fā)財?shù)脑挘H為贊同:“左常侍這個年紀唯一的嫡子沒了,再想得一個嫡子已然是不可能的事,而左二公子和左三公子都已長成。就是為了子嗣后繼著想,左常侍也不得不重視他們,剩下的人怕是要不好過?!?br />
剩下的人指的自然是左夫人和那位大少夫人。
“韓記供看得明白。”發(fā)財有些驚訝。
韓君正苦笑:“小吏在府廨做了那么多年的記供,聽得看得多了,總能有幾分長進?!?br />
溫清寧聽著二人聊的內(nèi)容沒有開口說話,心里卻是認同的。
左歸朋死了,又沒有留下子嗣,左之庭確實只能倚重剩下的兩個成年庶子,看他在花廳對左延朋的態(tài)度便能看出一二。
花廳中,左之庭對左延朋和左蓄朋完全是兩種態(tài)度,一抬、一壓。
而二人給的反應(yīng)也很有意思,一個強硬卻表露出對父親的不滿,一個和軟,卻不代表沒有埋怨。
就憑左之庭對嫡子和庶子的差別,溫清寧覺得有怨恨也是正常。而這怨到了什么程度,就看左延朋和左蓄朋在左歸朋一案中扮演了什么角色。
沒錯,這一趟左府之行,讓溫清寧對左延朋和左蓄朋心生懷疑。
思緒間,視線中闖入一個人影。
那人一身甲胄,走路帶風,幾個眨眼間就走到面前。
韓君正和發(fā)財連忙停下聊天,上前見禮。
“侯爺?!?br />
沈鈞行“嗯”了一聲,視線從三人身上劃過,確定三人無事,對韓君正說道:“讓王炳送你回家休息,剩下的明日到府廨再說。”
跟在后面的王炳探了個腦袋出來打招呼:“郡君。”又朝韓君正招招手,“快來,我巡邏正好送你?!?br />
溫清寧瞧他那活潑的樣子,笑著喊了聲“王參軍”。
韓君正應(yīng)了聲“喏”,又向溫清寧拜辭,隨王炳離開。
溫清寧笑著看向沈鈞行:“侯爺下值了?”
沈鈞行見她笑得開心,不由得跟著彎起唇角:“后半夜由關(guān)崖帶隊巡邏,我來接你回家。”
“這般正好,我在左府收獲頗豐,正好說與侯爺聽?!睖厍鍖庪S著他出了坊門,就瞧見等在馬車旁的平安。
平安適時說道:“侯爺曉得郡君勘驗辛苦,便讓屬下來接您?!?br />
溫清寧聞言,眼中笑意更濃,挑眉瞥向沈鈞行:“侯爺有心了?!?br />
沈鈞行跟在她身后登上馬車,一本正經(jīng)道:“做什么事都該有心?!?br />
他這趁機表態(tài)的話聽得溫清寧笑了起來,順勢說道:“都說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侯爺要一直有心才是?!?br />
說者有心,聽者有意。
沈鈞行眼眸一亮,上身稍稍前傾,壓低聲音:“多謝郡君賞識?!闭f完看到溫清寧面頰泛起淡淡的霞紅,心中一軟,耳尖發(fā)熱。
他輕咳兩聲,往旁挪了挪,拉開與溫清寧的距離。
溫清寧目光從他通紅的耳尖掃過,抿嘴輕笑,開口說起正事:“侯爺查過左歸朋的兩個庶出弟弟嗎?”
沈鈞行點頭。
“當初案發(fā),第一個懷疑的就是左延朋和左蓄朋,讓莊大柱派人跟過一段時間,常侍府進不去,府外沒什么收獲。不過這兩人在府里確實沒什么地位。
“各家都只知道左之庭有這兩個兒子,性情、才學(xué)如何的一概不知。過年前查左歸朋的案子時,略有了解。左蓄朋為人孤僻,常常孤身一人到城外跑馬。左延朋平日多是在一家名叫麗綺閣的成衣鋪里做事,做管事。”
“堂堂常侍府的二公子在成衣鋪子里做管事?”溫清寧十分震驚。
沈鈞行表情復(fù)雜:“那鋪子還是左夫人的嫁妝鋪子……據(jù)莊大柱他們打聽來的消息得知,左延朋能去那鋪子里做事還是左夫人幫忙勸說左之庭的結(jié)果?!?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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