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把他們都克倒
沈鈞行轉(zhuǎn)著手中的茶杯,將施子春犯下的事與懷安縣公府虐殺婢女的事說與他聽。
霍純聽完,許久沒有說話,再開口先罵了一句臟話:“娘的!老子真想拿口水噴死他們!”
罵完,他搓了搓臉,神色為難:“我雖然氣憤,但我還是要勸你不要拿這事動懷安縣公府。你這不是要動施信昌一家,是要動整個勛貴,往大了說是要動朝堂,甚至宗室里那些人。你想想,從上到下,就連你老子安陸侯府上都有毆殺下仆的事。你信不信,你前腳參施信昌,你那老子后腳就能告你不孝?!?br />
“當初英國公府出事,懷安縣公趁機落井下石,拿我外翁收留殘兵一事做文章,說我外翁有不臣之心。我本就要和他們算當年舊賬,現(xiàn)在不過是提前下手而已?!鄙蜮x行不為所動,“所以才來尋你,你前陣子跟著奉旨監(jiān)察朝官有沒有什么收獲?”
霍純曉得他的性子,這是鐵了心要弄懷安縣公府。
“查到的都是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就是翻出來也不過是賠些錢,出面的又都是他家親眷或下仆,影響不大,還容易給人落下針對他的印象,用那些事掰扯,還不如在毆殺婢女的罪名上做文章。”
沈鈞行冷眉緊皺,盯著手中的茶杯陷入深思。
霍純見此清了清嗓子:“咳咳……這種挑官員錯處的事,有個人比我們御史還擅長?!?br />
沈鈞行抬眸:“誰?”
“你那未來的泰山呀?!被艏冋f道,“溫公在世時可沒少處理勛貴各家的案子,他得民心,所說所做都有理有據(jù),又能站得住腳,便是那些人哭訴到圣人面前也沒用。
“我聽御史臺的老家伙們說,那陣子長安城里的膏粱子弟都老實的很,便是要胡來也都是跑到長安外頭去鬧,以至于御史臺閑的嘴皮子發(fā)癢?!?br />
霍純咧嘴笑得格外討打:“溫公雖已過世,但那溫小娘子在?。〔皇钦f她深得溫公真?zhèn)?,且一張嘴皮子特別厲害。周宗裕被她擠兌的事,早就從大理寺傳出來了。你讓溫小娘子往懷安縣公府多跑上幾趟,說不定能發(fā)現(xiàn)點什么。要是發(fā)現(xiàn)不了那就克一克,萬一克倒了呢?”
霍純越說越覺得有道理,摸著下巴思考把施信昌克倒的可能性。
沈鈞行淡淡地瞥了他一眼:“郡君命格沒有任何問題,是那些人犯錯在先。施信昌府上死了那么多婢女,太過危險,我不會讓郡君再去冒險。”
霍純無奈,收起臉上的玩笑,表情認真:“我是真的不建議你在施子春案子未了的情況下對上懷安縣公,喪子之痛會讓圣人對他寬容許多,畢竟他也曾失去過心愛看重的兒子。”
“子不教父之過,施子春犯下的事施信昌有不可推卸的責任。喪子……”沈鈞行頓了一下,“算什么理由。”
霍純牙痛似的吱了一聲,有些拿不準他是在說施信昌還是在影射安陸侯沈檀。
“要不要和郡王商量……算了,他比你還要積極?!?br />
他煩惱地抓了抓腦袋:“壞就壞在施信昌身上只有一個弘文館學士的官職,要是有別的也好抓他錯處?!?br />
弘文館學士屬于清流,平日除了校訂典籍,就是為皇族或勛貴子弟講學,縱使有參政議政也多是關(guān)于典籍、禮儀上的。偶有諫議,采不采納也在于皇帝。
所以霍純才說施信昌的錯處不好抓。
看到沈鈞行要走,霍純連忙把人喊?。骸澳銊e急,再給我?guī)兹?,說不定能有新的發(fā)現(xiàn)?!?br />
沈鈞行頓步回頭:“我沒打算明天就弄倒施信昌一家,只不過先來和你說一聲,談?wù)勄闆r?!?br />
霍純拍著胸脯松了口氣,嗔了他一眼,玩笑道:“死相,你這大半夜的過來,害得我還以為你打算讓施信昌明日就身首異處呢!”
沈鈞行神色一變,臉色發(fā)青:“你和郡王一塊玩可以,但別學他,否則我會忍不住打你?!闭f罷和來時一樣,翻墻而出。
霍純深吸兩口氣,皺眉嘀咕:“郡王教得這招兒不好用啊!還是我沒用對?!?br />
他捏了捏喉嚨,“咳咳”兩聲,用更細的聲音喊道:“死相——噫——好惡心?!?br />
拖長的尾音,拐著的音調(diào)成功把自己惡心到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
車輪急轉(zhuǎn),馬蹄飛馳,溫清寧四人踏進長安城時已到了第二日下午。
四人打著擺子邁入京兆府廨,溫清寧讓李立身和孫江去休息,又叫住準備出去買魚的平安,讓他先去睡覺。
平安累到極限,聞言也不推辭,又怕晚了買不到活魚,干脆尋了府廨灑掃的老漢幫忙。
“幫忙買兩條活魚,要一大一小,多的錢算作賞錢?!?br />
不過是個跑腿的小活,還能白得一些賞錢,老漢自然愿意,當即放下掃帚攥著錢就往西市去。
一直躲在府廨外面的鄧青看著四人風塵仆仆的進了大門,又看到老漢滿臉歡喜地拎著兩條活魚回來,突然臉色大變。
他扣著手背踱來踱去,時不時轉(zhuǎn)頭看向京兆府的方向……
那廂韓君正得了溫清寧回來的消息,連忙放下手上的事就去找人,走到書房門口,就被竽瑟攔下。
竽瑟屈膝行禮,恭敬道:“郡君留話,她需先睡上一個時辰。記供可否等上一個時辰再來?”
韓君正如夢初醒,昨日早起離開,今日下午就回來,定然是連夜趕路了。
他忙不迭告罪:“是小吏思慮不周,待郡君醒來再過來?!?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