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不速之客
溫清寧所住的小院位于村子最東頭,一人高的青磚墻圍出一座一進(jìn)的小院子。
平安正要開門,看到空空蕩蕩的大門,跟著視線下移,一把變形的大鎖凄慘的躺在地上:“門鎖竟然被人砸了!”
他震驚不已,“沒有人看宅子嗎?”
溫清寧掃了眼平安撿起的門鎖,看到上面斧頭劈砍的痕跡,抿了抿唇:“這里最值錢的就是這座院子,旁的不過是我曬得菜干和幾條腌肉……”
說話間抬手推門,就在推開大門的那一刻,一聲長嘆緊隨其后——門屋原本存放柴火的地方,如今只剩下一地碎屑,她的柴火被人偷了,隨后語氣幽幽地又補上半句,“以及半墻干柴火?!?br />
環(huán)視一圈,待發(fā)現(xiàn)自己找人特別制作的小耒耜也不見了時,溫清寧登時氣笑了,“呵!這是打量我不會回來還是怎得!”。
她力氣小,便特意請人做了一個小耒耜用來翻地種菜。
竽瑟上前安慰:“郡君莫氣,一會兒看看少了什么,明日讓平安跑一趟縣廨,報官找回就是?!?br />
溫清寧帶著三人一面往里走,一面說道:“應(yīng)該是被村里人拿去了,敢砸鎖進(jìn)院子不告而取的左右就那幾戶人家,尋個時間拿回來就成。”
院子是常見的小院,院中無樹,只有積雪。
發(fā)財順手拿起靠在一旁的木鍤鏟雪干活。
平安見狀則拿起笤帚跟他后面清掃。
二人力氣大動作快,不消片刻就把院中積雪堆在一起。
溫清寧指著各屋介紹道:“這里是我回來后新起的屋子,南屋做了灶房。東屋是原是我?guī)熜肿〉模魑葑隽藭?,平安和發(fā)財就住東屋吧。”提起師兄梁清,語氣不免帶出幾分傷感。
“郡君,我們住西屋就成?!逼桨舶研靥排牡呐榕轫?,“習(xí)武之人耐凍!”
發(fā)財配合著點頭:“早年跟著侯爺,冬天沒錢的時候我們?nèi)齻€還睡過破廟?!?br />
平安看到溫清寧滿臉驚訝,嘿嘿笑道:“侯爺那會兒是真窮,特別是剛把我和發(fā)財贖買出來的時候,我們?yōu)榱藴愬X做生意,啥都干過。那年夏天,只要一下雨,我們?nèi)齻€就泡在雨里挖地龍?!?br />
這一下別說溫清寧震驚,就連竽瑟都忍不住開口問道:“挖地龍做什么?”
“賣錢?!逼桨脖砬閼涯钣值靡?,那可是他們掙到的第一筆錢,“醫(yī)館收這個,干地龍按重量收,活的按只收?!?br />
竽瑟這才反應(yīng)過來,地龍可以做藥,有通經(jīng)活絡(luò)、平肝息風(fēng)等功效,可用來治療高熱神昏、手腳麻木等病。
溫清寧注意到他們冒雨挖地龍的事情,心中輕嘆,地龍有雨天爬到地面的習(xí)慣,這種情況下能抓到的更多,人卻也更容易生病。
“地龍雖然有長有短,但是收的價錢都一樣?!逼桨怖^續(xù)說道,“所以我們就賣干地龍,不是炮制好的,是曬干的那種。這種比炮制好的便宜,但也比賣活的劃算?!?br />
發(fā)財把雪堆拍實,瞟一眼搖頭晃腦的平安,補充道:“后來就賣活地龍,挖到就賣,絕不過夜?!?br />
“為何?”溫清寧向他投去詢問的目光。
“因為平安睡覺不老實,把曬地龍的笸籮打翻了?!卑l(fā)財點到為止。
溫清寧倒吸一口冷氣,想象了下地龍滿身爬的樣子,不自覺抖了抖身子。
竽瑟面色大變,打了個擺子。她雖然是大夫,可也受不了活的地龍,還是一堆活地龍,光是想一下那密密麻麻蛄蛹不停地樣子,就頭皮發(fā)麻。
溫清寧連忙打住地龍的話題,指了指東屋:“你們還是住在這屋,我一會兒把師兄的東西規(guī)整出來?!?br />
待二人點頭應(yīng)下后,又看向南屋前一小片荒掉的菜地,“這是我的小菜地,可以自給自足,有時還能去城里換些錢。”神態(tài)驕傲。
她又抬手指向東側(cè),“出了院子往東走上兩射之地便有一條小河,暖和時,提前一夜放上魚簍,第二日早些過去取,運氣好能網(wǎng)住一條昏頭的魚兒。我阿耶阿娘要再往東一些,那里我種了兩棵黃檗樹。”
溫清寧少見地多話,談起在小院中的生活上彎的嘴角都沒有落下過。
三人見她如此高興,也不打斷,一邊分頭干活,一邊耐心聽著。
平安則偷偷把她說的都記在心里,準(zhǔn)備給自家侯爺去信時全部寫進(jìn)去。
正忙碌著,忽然擠進(jìn)來一個尖利的女聲:“哎呀!真是九娘回來了!我就說不能看錯!”
溫清寧轉(zhuǎn)頭看去,入眼就是一個胖面肥腰,面上敷粉的婦人。
看到婦人的第一眼,她面上的笑容淡了下來,眼底的笑容消失,只留下嘴角的弧度,不冷不熱地喊了一聲:“二嫂?!?br />
來人是溫氏族長的二兒媳,姓牛,其父是中興縣錄事。
牛氏隨口應(yīng)了一聲,幾步上前伸手直接摸上溫清寧披在身上的大氅,滿臉艷羨的摸著:“這是啥做的,看著就暖和,我前頭著了風(fēng)寒,要是有你這件衣裳哪還能凍病?!?br />
溫清寧聽出來她是在要衣服,后退兩步:“這是別人借我穿的,過些日子還要穿回去,所以二嫂別亂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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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來糊弄人!”牛氏撇撇嘴,一雙眼珠子四下尋摸,待看到放在地上的箱籠時,眉毛高飛,眼珠一轉(zhuǎn),卻把視線撂在竽瑟身上。
“這人也是那個什么侯府給你的吧!又是馬車、又是衣裳,連下人都送,真是厚道人家。”說著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