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首發(fā)
訓練賽當天,霍格沃茨球場的黎明,被厚重的、飽含雨意的鉛灰色云層壓得極低。
冰冷的雨絲并非傾盆而下,而是如同細密的、浸透寒氣的針尖,持續(xù)不斷地刺穿著草皮上升騰起的薄薄水汽,將整個球場籠罩在一片濕漉漉、灰蒙蒙的沉寂里。
盡管鉛灰色的天幕低垂,冰冷的雨絲織成細密的簾幕,魁地奇球場那被雨水浸透、泛著深褐幽光的木質(zhì)看臺上,依舊頑強地吸附著星星點點的身影。
尤其赫奇帕奇與格蘭芬多的觀眾席,早已被色彩與聲浪填滿。
濕漉漉的黃黑條紋圍巾和金紅相間的旗幟在寒風中獵獵舞動,像兩片在泥濘中倔強燃燒的火焰。
盡管袍角被雨水打濕,靴子踩在積水的木板上吱呀作響,一張張年輕的臉龐上卻寫滿了熱切的期盼與躍躍欲試的興奮——這場在冷雨中的較量,早已被他們視為驅(qū)散陰郁城堡日常、點燃學院熱血的一劑強力魔藥。
球場東側(cè)入口,赫奇帕奇隊員們裹挾著門外濕冷的雨氣和凝重的沉默,魚貫踏入光線昏暗的更衣室。
空氣里彌漫著陳舊皮革、泥土和一種淡淡的、刺鼻的草藥混合氣味。
沒有多余的交談,只有掃帚柄偶爾磕碰木柜的輕響,以及沉重呼吸在冰冷石墻上撞出的微弱回音。
每個人都在進行著掃帚的最后檢視——這關(guān)乎性命。
希維爾像傳遞圣物般,將幾瓶盛滿粘稠棕黃色液體的瓶子穩(wěn)穩(wěn)遞到幾位新隊員手中。
那液體在昏暗中泛著奇異的、油膩的光澤,散發(fā)出的氣味正是剛才那股混合味道的源頭——防惡咒掃帚油。
“仔細聽好,” 希維爾的聲音低沉而清晰,壓過了外面的雨聲。
他拿起自己的掃帚做示范,動作流暢得如同演練過千百遍,“每一滴都要涂抹均勻,像給新生兒裹襁褓一樣。”
“特別是這些縫隙、連接處,” 他指尖用力點了點掃帚柄末端和枝丫的連接榫卯,那里最容易在高速撞擊或惡咒沖擊下開裂,
“任何一點疏漏,都可能讓詛咒直接鉆進木頭芯子里,” 他抬眼,目光掃過幾人緊繃的臉,
“后果……你們不會想在龐弗雷夫人的病床上躺半學期的?!?br />
他示范完畢立在一旁,無聲地監(jiān)督著幾位新人略顯笨拙卻無比認真的涂抹動作。
每一次他們猶豫或涂抹不均,他低沉而簡短的提醒便立刻響起:
“這里,布蘭琪,再抹一遍?!?br />
“埃羅爾,接縫處,指腹壓進去?!?br />
更衣室里只剩下油液涂抹在木質(zhì)掃帚柄上發(fā)出的、粘膩而規(guī)律的沙沙聲,混合著門外雨點擊打屋檐的單調(diào)節(jié)奏。
科拉站在稍遠處,背靠著冰冷的石墻,同樣沉默地注視著這一切。
她今天的狀態(tài)看起來絲毫沒有前些天的疲倦和蒼白,反倒精神奕奕。
她的掃帚早已處理完畢,此刻斜倚在墻邊,油膜在昏暗中泛著均勻而內(nèi)斂的微光。
“首發(fā)隊員名單。”
科拉的聲音并不高,卻像一塊投入死水潭的石子,瞬間擊碎了更衣室里粘稠的寂靜。
所有正在擦拭掃帚、整理護具或默默發(fā)呆的隊員,動作都為之一滯,目光齊刷刷地聚焦在她身上,空氣里繃緊的弦又擰緊了一圈。
她語速平穩(wěn),卻字字清晰:
“希維爾,莫蒂,海倫,蒂娜?!?br />
被點到名字的三位老隊員沉穩(wěn)地點了點頭,臉上是習以為常的專注。而蒂娜則沒什么表情變化,畢竟她是隊伍里第三個追球手。
而未被點名的幾位新生,眼神如同被瞬間點亮的燭火,屏住呼吸,胸膛里鼓噪著希望——他們還有機會!
科拉審視的目光如同冰冷的探針,緩緩掃過那幾張寫滿渴望的新面孔。
她的視線在幾人身上短暫地停留、權(quán)衡,然后,清晰而有力地吐出兩個名字:
“埃羅爾,埃文。”
埃羅爾瘦小的身體猛地一顫,幾乎拿不穩(wěn)手中的防惡咒油瓶;埃文則下意識地挺直了他龐大的身軀,喉結(jié)艱難地滾動了一下。
兩人眼中都爆發(fā)出難以置信的光芒,隨即被更沉重的責任感激起的緊張所覆蓋。
名單似乎到此為止,但科拉并未移開目光。
她下頜的線條繃得更緊,沉默如同實質(zhì)的鉛塊,沉沉地壓向更衣室的角落——那里站著布蘭琪和塞德里克。
她還在糾結(jié),也有自己的考量。
布蘭琪的飛行軌跡如同不可預(yù)測的閃電,思維天馬行空,常有出其不意的突襲,像一把淬毒的匕首,能在僵局中刺出決定性的缺口。
但這份銳利,也意味著風險——她可能斬獲金色飛賊,也可能一頭撞上游走球。
而塞德里克,
他則是溫和的磐石,技術(shù)全面,判斷精準,飛行穩(wěn)定得如同鐘表指針。他或許缺乏布蘭琪那種令人心悸的爆發(fā)力,但他極少犯錯,如同一道堅固的堤壩,能在驚濤駭浪中守住最后的防線。
找球手——這枚決定比賽最終走向的活棋,它的落點,關(guān)乎整盤復仇棋局的成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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