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深入陰影

  臨時基地的空氣中彌漫著一種混合了森林潮氣、未散盡的硝煙和緊張期待的特殊氣味。

  三方會談結束后，短暫的聯(lián)合便迅速轉入高效運轉。沒有人再提及身份或立場的差異。

  阻止“沙皇的盛宴”和“燈塔”成了唯一的目標。

  最大的那頂指揮帳篷內(nèi)，氣氛凝重得如同暴風雨前的海面。

  “公爵”和141的技術軍士一起，伏在臨時拼湊的工作臺上，全力破解尼古萊U盤和筆記本中的加密數(shù)據(jù)。屏幕幽光閃爍，映著他們緊鎖的眉頭和布滿血絲的眼睛。

  尼古萊則半靠在旁邊的行軍床上，雖然虛弱，但大腦仍在飛速運轉，憑借他龐雜混亂的記憶，為破解工作提供著零碎卻可能關鍵的線索。

  “這部分地圖......標記的是地下管網(wǎng)......老掉牙的蘇聯(lián)標準，但和已知的任何城市圖紙都對不上......”

  “這個頻率序列......像是某種機械定時裝置的激活碼，但又混雜了生物識別特征......”

  “媽的，這老家伙的筆記比克格勃的密碼本還難懂！”技術軍士忍不住低聲抱怨了一句。

  凌風、普萊斯、“墓碑”和Gaz等人則圍在另一張鋪著區(qū)域地圖的桌子旁。

  地圖上，根據(jù)尼古萊提供的碎片信息和初步破解的數(shù)據(jù)，一個大致范圍被紅筆圈了出來——位于東南邊境無人區(qū)深處。

  一片被標記為“輻射異常、永久封閉”的禁忌山脈。

  “‘燈塔’......如果它真的存在，最有可能隱藏在這片區(qū)域?！?br />
  普萊斯用粗糙的手指點了點那個紅圈，語氣沉重，“地形復雜，幾乎沒有道路，蘇聯(lián)時代曾在此進行過多次地下核試驗和高機密武器研發(fā)，遺留了大量的廢棄設施和......未知風險。”

  “馬卡洛夫比我們先行一步?！?br />
  “墓碑”抱著胳膊，臉上的疤痕在昏暗燈光下更顯猙獰，“我們必須更快，更狠?！?br />
  “尼古萊的狀態(tài)，無法進行高強度滲透?！?br />
  Gaz冷靜地指出關鍵問題，“我們需要一支精干的小隊，先行潛入該區(qū)域，進行偵察，確認‘燈塔’的具體位置和狀況，并評估馬卡洛夫勢力的滲透程度?！?br />
  所有人的目光，不約而同地投向了凌風和他的“幽影”小隊。

  滲透、偵察、在極端環(huán)境下獨立作戰(zhàn)，多角度的信息顯示，這恰恰是“幽影”最擅長的領域。

  凌風迎接著眾人的目光，內(nèi)心苦笑不已。

  “‘幽影’負責前期滲透偵察?！?br />
  普萊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點了點頭：“好。我們會提供空中偵察情報和遠程通訊支持。一旦確認目標，我們將立刻投入主力?！?br />
  他頓了頓，補充道，“小心，那片區(qū)域......據(jù)說有很多不尋常的傳聞。”

  計劃迅速敲定。

  凌風、“墓碑”、“公爵”以及戴維斯和卡特，組成五人偵察小隊。

  他們換上了更適合山地和地下行動的裝備，攜帶了充足的彈藥、炸藥、偵察設備和一周的應急口糧。VSS狙擊步槍和加裝消音器的AK-105依舊是主力，額外增加了攀爬工具、強光手電和用于地下環(huán)境的空氣檢測儀。

  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刻，一架經(jīng)過特殊改裝、噪音極低的“小鳥”直升機（MH-6）將偵察小隊悄無聲息地投送至目標山脈的邊緣地帶。

  旋翼卷起的狂風刮得人睜不開眼，當直升機迅速爬升消失在天際后，沉重的寂靜和刺骨的寒意瞬間包裹了五人。

  眼前是連綿起伏、如同巨獸脊背般的荒蕪山巒，植被稀疏，裸露的巖石呈現(xiàn)出一種病態(tài)的灰黑色。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淡淡的、類似臭氧和硫磺混合的怪異氣味。天空是鉛灰色的，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

  “檢查裝備，按照預定路線前進?！绷栾L低聲下令，率先踏上了這片被遺忘的土地。

  行進異常艱難。

  山路崎嶇，碎石遍地，幾乎沒有成形的路徑?？諝庵心枪晒治妒冀K揮之不去，儀器顯示輻射值略高于背景水平，但尚未達到危險程度。

  死寂是這里的主旋律，連風聲都顯得有氣無力。

  根據(jù)初步破解的坐標和尼古萊手繪地圖的指引，小隊向著山脈深處一個疑似入口的峽谷方向跋涉。

  一路上，他們發(fā)現(xiàn)了不少人類活動的痕跡——廢棄的營地篝火、空的罐頭盒、甚至還有幾枚不同制式的子彈殼。痕跡很新，說明馬卡洛夫的人確實已經(jīng)抵達，并且數(shù)量不少。

  “看來我們找對地方了......”

  “墓碑”踢開一個空罐頭，眼神兇狠，“這幫雜碎跑得真快?！?br />
  “保持警惕，他們可能就在前面?！绷栾L提醒道。

  穿過狹窄的峽谷，眼前豁然開朗，一個巨大的、如同被巨斧劈開的山間盆地出現(xiàn)在眼前。

  盆地中央，矗立著幾棟巨大而破敗的蘇聯(lián)時代工業(yè)建筑，高聳的煙囪如同墓碑，巨大的廠房窗戶破碎，像空洞的眼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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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最引人注目的，是盆地邊緣，一個依山而建的、如同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