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瑩蹦跳著來到他們面前，眼睛亮晶晶的，“你們可算回來了！蜜月過得怎么樣？有沒有給我?guī)П边叺暮贸缘模俊?br />
  她說話像連珠炮似的，一邊說一邊好奇地打量著兩人身后鼓鼓囊囊的行李，嘴角揚起狡黠的弧度。

  秦烈故意板起臉：“這么大的人了，還就知道吃。”

  話雖如此，他卻已經(jīng)伸手將一個小箱子遞給了她。

  “這里面都是你嫂子特意給你買的?！?br />
  “北邊老字號的核桃酥，還有山楂糕……都給你買了?！?br />
  秦瑩接過箱子，踮起腳尖，對著姜書愿的臉頰用力親了一口：“我就知道，嫂嫂對我最好了！”

  “還是嫂嫂最疼我！”

  秦瑩熱情地牽著姜書愿的手，三個人一起往站臺外面走，上了等候在外面的車。

  ……

  回了公館，秦烈去處理最近積壓的公務(wù)，姜書愿去沐浴。

  姜書愿從氤氳著熱氣的浴室走出來，發(fā)梢還滴著水珠，白皙的臉頰被蒸得泛紅。

  她正用毛巾擦拭著長發(fā)，張媽已經(jīng)輕手輕腳地候在門外，手里捧著一疊疊得整整齊齊的衣物。

  “太太……”

  張媽溫聲開口，將手中那件淡藕荷色的細棉睡衣展開：“這是才洗干凈晾曬好的新睡衣，料子軟和，我特意曬足了太陽，聞著都有日頭的香味兒呢?！?br />
  她仔細撫平衣袖上的褶皺：“眼瞅著天就涼了，晚間起風，您該換上這長袖了，免得受了寒?！?br />
  姜書愿接過衣物，指尖觸及被陽光曬得松軟溫暖的布料，的確聞到一股干凈清爽的氣息，夾雜著皂角和陽光的味道。

  她微微一笑：“勞您費心了，張媽?！?br />
  “應(yīng)當?shù)?。?br />
  張媽說著，又轉(zhuǎn)身從一旁的茶幾上端來兩摞用牛皮紙仔細包裹的物事，分量不輕。

  她小心地放在梳妝臺前：“今兒下午學校的一位老師送來的，說是需要您批改的英語試卷?！?br />
  張媽心疼地說道：“瞧著真不少，怕是熬神?！?br />
  “書房里面的煤油燈我已經(jīng)換過了，不過，太太還是要仔細著眼睛?！?br />
  姜書愿點了點頭，接過牛皮紙。

  牛皮紙包裹的邊緣已經(jīng)有些磨損，露出里面一疊疊寫滿英文字母的試卷。

  姜書愿離開的這段時間里，學校里期末考試，等她回來了正好期末考試結(jié)束，她要批改班上同學的英語試卷。

  ……

  次日中午，秦烈處理完公務(wù)之后回了公館。

  他放輕腳步走向書房，門虛掩著，從門縫里瞧見姜書愿正伏在寬大的書案后。

  她握著一支紅筆，專注地批閱著面前厚厚一沓試卷，時而凝神思索，時而低頭疾書。

  幾縷烏黑的發(fā)絲散落在她光潔的額間，隨著她的動作微微晃動，她也全然無暇去理會。

  秦烈倚在門框上看了一會兒，才推門進去，聲音里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溫和：“今晚有空嗎？”

  “新開了一家惠羅洋行，聽說貨品很齊全，我?guī)闳ス涔?？?br />
  姜書愿聞聲抬起頭，臉上帶著倦色，卻搖了搖頭，用筆端點了點堆積如山的試卷：“今晚是真沒空。”

  “學校里前陣子剛結(jié)束期末考試，這么多試卷等著批改，進度耽誤不得?！?br />
  “班主任特意把卷子送過來，都沒有等著我回學校的時候去取，就是已經(jīng)在變相地催我了，我不好耽擱太久的?！?br />
  秦烈聞言，不由得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無奈的苦笑。

  他走到書案前，手指無意識地劃過冰涼的桌面，半是自嘲半是玩笑道：“整個西南三省，怕是沒人敢讓我這么等?！?br />
  “偏偏到了你這里，你竟能面不改色地跟我說沒空。”

  他頓了頓，語氣里添了幾分夸張的落寞，故意長嘆了一聲：“唉，算了，我總是不如那些祖國的花朵重要?！?br />
  姜書愿的目光重新落回試卷上，嘴角微微向上彎了一下：“嗯，督軍知道就好。”

  “你……”

  秦烈被她這副模樣噎得一時語塞，明明說的是無比氣人的話，偏偏她一臉嚴肅，還是那樣一張無論怎么樣都沒法兒對著她生氣發(fā)脾氣的臉。

  “真拿你沒辦法?！?br />
  秦烈有些不甘心，他走到她的身后，身體微微前傾，雙手撐在書案邊緣，將她困在自己與書桌之間，追問道：“那你明天有空嗎？”

  男人高大的身軀將她完全籠罩在身下，姜書愿的周圍滿是秦烈身上的雪松味道。

  姜書愿的筆尖頓了頓，認真思考了一下，然后搖頭：“明天也不行，試卷太多了，一個晚上改不完的?！?br />
  “那后天呢？”

  秦烈不肯放棄，又逼近了幾分，薄唇吻上了她的后頸。

  姜書愿感覺脖子上癢癢的，她躲了躲，再次拒絕：“后天要做教學檔案，分析成績……”

  “那就現(xiàn)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