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壯漢被慕容復(fù)眼中餓狼般的幽光刺得心頭一寒。

  可酒氣上涌的兇性哪容得他退縮。

  他唾沫橫飛地大罵：

  “狗東西！還敢瞪爺爺？找死！”

  粗壯的胳膊猛地掄圓，

  缽盂大的拳頭裹著風(fēng)聲砸向慕容復(fù)面門。

  指節(jié)因用力而泛出青紫色，

  連空氣都似被這蠻力撞得發(fā)顫。

  在他眼里，這不過是條茍延殘喘的野狗，

  一拳便能砸爛他的腦袋。

  然而拳頭離慕容復(fù)鼻尖不足三寸時，

  卻驟然僵在半空！

  腳踝處的劇痛陡然升級，

  像有無數(shù)根鋼針狠狠扎進(jìn)骨髓。

  順著骨頭縫往四肢百骸里鉆。

  緊接著便是一陣麻意席卷整條右腿，

  仿佛腿骨都被那只臟手捏碎、揉爛。

  更讓他魂飛魄散的是，

  丹田處那點辛辛苦苦攢下的微薄內(nèi)力，

  竟像決了堤的洪水，

  順著腳踝被抓處瘋狂外泄。

  體內(nèi)空蕩蕩的失重感，

  比挨上十拳八腳還要難受！

  “怎……怎么回事？！”

  壯漢驚得魂飛魄散，

  兇橫的臉?biāo)查g扭曲成驚恐。

  他低頭看去，

  只見慕容復(fù)那雙污穢發(fā)絲下的眼睛，

  此刻竟亮得嚇人。

  哪還有半分剛才的死寂，

  分明是毒蛇見了獵物的貪婪，

  是餓虎聞到血腥味的狂熱！

  那雙眼死死盯著他，

  仿佛在看一件即將被吸干榨盡的“容器”，

  而非活生生的人。

  “饒……饒命！大俠饒命啊！”

  壯漢終于撐不住了，

  所有的兇悍瞬間崩塌。

  “噗通”一聲跪倒在地，

  膝蓋砸在石子地上磕出鮮血也渾然不覺。

  他涕淚橫流，連連磕頭，

  額角撞得青腫：

  “小的有眼不識泰山！

  是小的瞎了眼，把您當(dāng)成了野狗！

  求您高抬貴手，放小的一條生路！”

  他拼命想抽回腳踝，

  可那只手卻像鐵鑄的箍，紋絲不動。

  內(nèi)力流失的速度反而越來越快。

  慕容復(fù)喉間發(fā)出一聲低低的冷笑。

  那笑聲嘶啞、冰冷，不帶半分人氣。

  他感受著久違的溫?zé)醿?nèi)力，

  順著掌心絲絲縷縷匯入干涸的經(jīng)脈。

  像久旱的土地遇上甘霖，

  連四肢百骸的酸痛都消散了幾分。

  這種失而復(fù)得的舒暢感，

  讓他眼底的瘋狂更盛：

  “晚了?！?br />
  兩個字從牙縫里擠出來，

  帶著徹骨的寒意。

  壯漢見求饒無用，

  體內(nèi)的力氣已快被抽干，

  急得拼命嘶喊：

  “救……救命！快來人??！殺……殺人了！”

  可他的喊聲剛起，

  慕容復(fù)另一只手便如閃電般探出，

  死死捂住了他的嘴！

  掌心內(nèi)力微吐，

  直接震麻了他的聲帶。

  剩下的只有“嗚嗚”的絕望悶響，

  像被捏住脖子的破風(fēng)箱，

  在昏暗的角落里徒勞掙扎。

  不過半柱香的功夫，

  壯漢體內(nèi)那點內(nèi)力便被吸噬得一干二凈。

  他像被抽走了所有骨頭的麻袋，

  軟軟地癱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