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2章 姑蘇月暖,一宵春深擁軟香,柔腸百轉(zhuǎn),一吻溫柔許余生
暮春的姑蘇,連晚風(fēng)都裹著三分桂子的甜香。
蕭峰與阿碧踏著青石板路回了客棧,廊下紅燈籠的光映在阿碧垂落的眼睫上,卻暖不透她心底的寒。
推開客房門,一輪滿月懸在黛色天幕上,清輝如練,透過雕花窗欞灑進來,在地面鋪就一片碎銀,連蕭峰解外袍時玄色衣料的褶皺,都被月色描得清晰。
可這溫柔月色,偏偏驅(qū)不散阿碧眉宇間那團濃得化不開的憂慮——方才酒樓里鄰桌酒客的議論,像淬了毒的針,一句“慕容公子近日在城外以邪功吸人內(nèi)力,好幾條好漢都成了廢人”,此刻正密密麻麻扎在她心頭,讓她指尖發(fā)涼,坐立難安。
阿碧望著蕭峰寬如山岳的背影,玄色外袍從他肩頭滑落,露出里面素色中衣,肩胛處肌肉線條硬朗,是常年習(xí)武留下的緊實輪廓。
這道背影,一直護她周全,仿佛只要他站在那里,天塌下來都能扛住。
可阿碧的心跳,還是像被一只無形的手攥著,越收越緊。
她咬著下唇,蓮步輕移,走到他身后半步遠的地方,聲音細得像風(fēng)中的棉線,還帶著一絲自己都未察覺的顫抖:“蕭大哥……若、若我說如果……”
話到嘴邊,又卡了殼。
她怕問出口,怕那荒誕的流言成真,更怕蕭峰的回答會戳破她最后一點僥幸。
可酒樓里那幾句議論,又像鬼魅般在耳邊打轉(zhuǎn),逼得她不得不問:“那個人……真的是慕容公子的話,他這般日日吸人內(nèi)力,日子久了,會不會……會不會內(nèi)力真的比你還深厚?
你……你會不會怕?”
最后一個“怕”字出口,阿碧的指尖都在抖。
她垂下眼,不敢看蕭峰的臉,只盯著他腰間懸著的那枚黑色玉佩——那是他從大遼帶來的,上面刻著細密的紋路,此刻正隨著他的動作輕輕晃動,像她那顆懸在半空的心。
蕭峰聞言,緩緩轉(zhuǎn)過身來。
他見阿碧一雙秋水明眸里盛滿了惶惑,俏臉緊繃著,連平日里總是彎著的唇角,都抿成了一條蒼白的線,那模樣,像只受驚的小鹿,讓人忍不住想護在懷里。
他忍不住低笑一聲,那笑聲不是豪邁的,而是帶著暖意的,像冬日里曬在身上的陽光,驅(qū)散了幾分一室的清冷。
“怕?”
他重復(fù)了一遍這字,語氣平靜,卻自有一股睥睨天下的氣概,仿佛“怕”字從未出現(xiàn)在他的字典里。
蕭峰抬手,指節(jié)帶著習(xí)武之人特有的薄繭,卻異常輕柔地拂過她頰邊垂落的一縷青絲,將那縷亂發(fā)別到她耳后。
指尖不經(jīng)意擦過她的耳廓,阿碧只覺耳尖一陣發(fā)燙,心跳漏了半拍。
“慕容復(fù)于我,不過是土雞瓦狗罷了。”
蕭峰的聲音沉而穩(wěn),“阿碧,我既應(yīng)了你,不再主動尋他麻煩,只要他安安分分,不犯我大遼,不撞進我眼前,我便留他一條性命?!?br />
話鋒微微一頓,蕭峰眼底的暖意淡去幾分,銳利如鷹隼的目光掃過窗外的月色,像是能穿透重重夜色,看到那個躲在暗處的慕容復(fù)。
“可若是你家這位公子,利令智昏,吸了幾日內(nèi)力就覺得自己天下無敵,敢主動尋上門來,對我出手尋仇……”
他的聲音沉了沉,每個字都帶著千鈞之力,“那我自然會一掌將他打死。
相信到了那時,阿碧你,也不會怪我?!?br />
“一掌打死”四個字,像四塊寒冰,狠狠砸在阿碧心上。
她嬌軀猛地一顫,往后退了半步,臉色瞬間褪成了紙色。
慕容復(fù),那是她從小追隨的公子,是她曾以為會一生盡忠的人;
可蕭峰,是她此刻心頭最牽掛的人。
若是真有那么一天,她該怎么辦?
她張了張嘴,想說什么,卻發(fā)不出聲音,喉嚨里像堵了一團棉花,又酸又澀。
蕭峰卻似在說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仿佛“打死慕容復(fù)”和“喝一杯酒”沒什么區(qū)別。
他看著阿碧發(fā)白的臉,嘴角勾起一抹傲然的弧度,繼續(xù)道:“至于你說的,他吸盡天下人內(nèi)力,武功高過我……”
他頓了頓,目光望向窗外那輪滿月,眼神坦蕩得很,“若他真有那般本事,憑這邪門功夫勝了我蕭峰,那我便認(rèn)了。
武道爭鋒,勝敗本是常事,死生自有天命,沒什么好怕的?!?br />
這番話,說得輕描淡寫,卻帶著一種將個人生死置之度外的豪邁。
可聽在阿碧耳中,這豪邁卻化作了徹骨的恐慌。
她腦海里驟然浮現(xiàn)出一幅畫面——蕭峰倒在地上,胸口插著一把劍,鮮血染紅了他的素色中衣,而慕容復(fù)站在他面前,臉上帶著陰鷙的笑,雙手泛著詭異的紫光,那是吸了無數(shù)人內(nèi)力后的妖異……
“不!
不會的!”
阿碧猛地尖叫出聲,眼淚瞬間涌了上來,模糊了視線。
她再也顧不得什么矜持,撲進蕭峰懷里,雙臂死死環(huán)住他的腰身,力道大得像要把自己嵌進他的身體里。
她怕,怕那畫面成真,怕眼前這個能為她遮風(fēng)擋雨的男人,真的會倒在慕容復(fù)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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