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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種將命運握在自己手中的感覺，讓他沉醉。

  他深吸一口氣，感受著【閻羅氣場】在體內(nèi)緩緩流轉(zhuǎn)。昨夜的殺伐，非但沒有讓他感到疲憊，反而像是一場大補，讓他的精神力與意志力都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凝練。

  他甚至能清晰地感覺到，府邸外，那些由不同勢力安插的眼線，在窺探的目光中，都帶上了一絲明顯的畏縮與忌憚。

  這就是權(quán)力的滋味。

  他正準(zhǔn)備回房小憩片刻，府門外，卻突然傳來一陣急促而用力的拍門聲。

  “砰！砰！砰！”

  那聲音，完全沒有尋常訪客的禮貌，反而帶著一種不容抗拒的威嚴(yán)。

  陸安連滾帶爬地跑了進(jìn)來，臉色比剛才看到匕首時還要慘白。

  “大…大…大人！宮…宮里來人了！”

  陸羽的眼神一凝。

  這么早？

  他快步走出書房，來到前院。只見一名身著青色宦官服飾的中年太監(jiān)，正站在院子中央，身后跟著兩名小黃門。那太監(jiān)面無表情，眼神銳利如鷹，下巴微微抬起，帶著一股宮中特有的倨傲。

  看到陸羽出來，他只是上下打量了一眼，并沒有行禮，只是用一種公事公辦的、尖細(xì)的嗓音說道：“你就是陸羽，陸侍御？”

  陸羽整理了一下略顯凌亂的衣袍，平靜地回道：“正是在下?！?br />
  那太監(jiān)從袖中取出一卷黃綾，并未展開，只是虛虛一晃。

  “天后口諭。”

  院子里，陸安和其他下人“撲通”一聲，全都跪了下去。

  唯有陸羽，依舊靜靜地站著。

  那太監(jiān)的眉頭，幾不可查地皺了一下，似乎對陸羽的不跪感到一絲不滿，但也沒有發(fā)作，只是冷冷地宣道：

  “著侍御史陸羽，即刻入宮，于甘露殿覲見。不得有誤?！?br />
  說完，他便將黃綾收回袖中，轉(zhuǎn)身就走，仿佛多待一刻都嫌污了他的腳。

  “陸侍御，請吧?！彼叩介T口，回頭催促了一句，語氣中帶著一絲不耐煩。

  陸羽的瞳孔，微微收縮。

  不是“宣”，而是“著”。

  不是“召見”，而是“覲見”。

  沒有給他任何準(zhǔn)備和換洗官服的時間，指明了要他“即刻”前往。

  天還沒亮透，就如此急切地要見他。

  武則天……她到底想做什么？

  是嘉獎他昨夜的雷霆手段，還是……已經(jīng)知道了太平公主送匕首的事，要敲打他這把越來越有自己想法的刀？

  陸羽看著那太監(jiān)冰冷的背影，又想起了書房里那把刻著“平”字的匕首。

  他忽然覺得，長安城這黎明前的風(fēng)，真是刺骨的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