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影子的刀鞘,公主的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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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竹軒的庭院里,夜風(fēng)穿過竹林,發(fā)出“沙沙”的聲響,像無數(shù)竊竊私語。
那道被稱為“影子”的黑影,就站在私語的中央,仿佛是所有陰影的凝聚點。她的問題,沒有溫度,卻比冬日的寒風(fēng)更能刺入骨髓。
“你究竟,是誰的人?”
陸羽能感覺到,一道幾乎凝為實質(zhì)的視線,落在了自己懷中。那里,墨玉魚符的溫潤,正隔著官袍,貼著他的肌膚,也散發(fā)著獨屬于紫宸殿的、不容錯認(rèn)的氣息。
【姓名】:影子
【身份】:太平公主護(hù)衛(wèi)
【氣運】:忠誠之刃(深紫)
【當(dāng)前情感】:【絕對警惕(赤紅)】、【殺意(深紅)】、【疑惑(黃)】
沒有一絲雜念,沒有半點動搖。她的情感詞條,干凈得像一塊磨礪了千百遍的刀石。所有的情緒,都指向一個核心——太平公主。
和這樣的人講道理,是愚蠢的。與這樣的人玩心計,是危險的。
陸羽的心,在這一瞬間沉靜如水。他沒有去看那雙死灰色的眼睛,而是將目光,投向了頭頂那輪殘月。
“影子姑娘,你這個問題,問錯了。”他的聲音很平穩(wěn),像是在閑聊家常,“我不是誰的人。我是一件工具,一把刀,或者一個算盤,看主人想用我來做什么。”
影子沒有說話,但陸羽能感覺到,那股鎖定他的殺意,有了一絲微不可察的松動。
“公主殿下,是我的第一個主人。她將我這把刀,插在了公主府的賬房里?!标懹疝D(zhuǎn)過頭,終于迎上了那雙沒有焦距的眸子,“而天后娘娘,看到了這把刀,覺得還算堪用,便將它磨得更鋒利了一些,好讓它能更好地為公主殿下斬斷麻煩?!?br />
他笑了笑,那笑容在月光下顯得有幾分坦然,又有幾分莫測。
“所以,你說我是誰的人?刀,是公主的刀。磨刀石,是天后的磨刀石。刀鞘,是整個公主府。我只做對公主有利的事,因為只有公主安然無恙,我這個賬房先生,才能安穩(wěn)地領(lǐng)我的俸祿?!?br />
這番話,偷換了概念,卻又邏輯自洽。他將自己與武則天的聯(lián)系,從“效忠”,變成了“授權(quán)”,而授權(quán)的目的,是為了更好地服務(wù)于太平。
影子沉默了。她那簡單的、非黑即白的邏輯里,無法立刻剖析出這番話的真?zhèn)?。但她能聽懂最后一句話——“只有公主安然無恙”。
這是她唯一在乎的。
“你的身上,她的味道太濃?!痹S久,影子沙啞地開口,像是在陳述一個事實。
“因為我剛從她那里回來?!标懹鹛谷坏溃八o了我權(quán)力,也給了我枷鎖。她說,如果公主府再出亂子,第一個問罪的就是我。你說,我敢不盡心嗎?”
影子又沉默了片刻。
院中的風(fēng),似乎也停了。
“如果公主有任何損傷?!彼従彽卣f,每一個字都像從牙縫里擠出來的,“我會殺了你。不管你是誰的刀?!?br />
話音未落,那道黑影仿佛被風(fēng)吹散的墨跡,悄無聲息地融入了竹林的陰影之中,再也尋不到一絲痕跡。
陸羽站在原地,靜靜地聽著自己的心跳。
直到此刻,他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后心,不知何時,已經(jīng)沁出了一層冷汗。
他推開書房的門,一盞溫暖的燭火,立刻映入眼簾。
念奴正坐在小幾旁,雙手托著下巴,眼皮在打架,卻強(qiáng)撐著沒有睡去。見他進(jìn)來,小丫頭一個激靈,立刻站了起來,臉上寫滿了擔(dān)憂。
“長史大人,您……您回來了?!?br />
看到她,陸羽那緊繃的神經(jīng),才終于松弛下來。
“回來了?!彼麑牙锏聂~符和那份奏章,小心地放在書案上,然后坐了下來,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大人,您餓不餓?奴婢去給您弄點吃的?”念奴小心翼翼地問。
“餓,快餓死了?!标懹鹂吭谝伪成希腴_玩笑地抱怨道,“跟這天底下最尊貴的兩個女人說話,比跟三百個山賊打一架還累。去吧,弄點熱乎的湯餅,多放點肉?!?br />
“欸!”念奴脆生生地應(yīng)了一聲,提起裙角,像只快活的小鳥,一溜煙地跑向了小廚房。
看著她的背影,陸羽的臉上,露出了穿越以來第一個真正放松的笑容。
他拿起那枚墨玉魚符,在手中把玩著。這東西,是護(hù)身符,也是催命符。而那份關(guān)于裴炎的奏章,更是一座隨時可能爆發(fā)的火山。
他正思索著接下來的棋該怎么走,一陣若有似無的香風(fēng),從門口傳來。
陸羽抬頭,只見太平公主正俏生生地站在門口。
她換下了一身華貴的宮裝,只著一件杏黃色的常服長裙,長發(fā)松松地挽起,少了幾分白日的盛氣凌人,多了幾分少女的嬌憨與慵懶。
但她的眼神,卻依舊像淬了火的冰。
她走了進(jìn)來,目光在書案上那枚墨玉魚符上停留了一瞬,隨即便落在了陸羽的臉上。
“我母親,都與你說了些什么?”她開門見山,沒有絲毫的拖泥帶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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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标懹鹫酒鹕恚辛艘欢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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