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門城外，荒地。

  一個人影手持長棍行走在荒地之中，身上胡亂披著幾塊布和各種衣物打結(jié)系成的破斗篷遮住了臉和身軀，緩慢的朝著某個方向行進。

  此人正是從龍門城上一躍而下跳下來的灰瞳。

  “你知道的，如果你現(xiàn)在離開，可能她，或者是他們之中，有人會死的，對吧？”

  存在漂浮在空中，跟隨著灰瞳走在荒地之中，以一種極其戲謔和譏諷的語氣刺激著灰瞳。

  “嗯，我知道?！?br />
  令人感到不可思議的是，此時的灰瞳，卻十分的冷靜，反應(yīng)甚至平淡到幾乎完全沒有。

  “你其實知道，已死之人是不可能死而復(fù)生的吧？哪怕是祂，當(dāng)年也未曾能夠做到此等壯舉，哪怕就算是以你的能力，也不可能做得到讓已死之人死而復(fù)生，不是嗎？”

  存在漂浮在空中在灰瞳的面前飛來飛去，就像一只圍繞著燭火躍躍欲試的飛蛾一般來回上下翻飛。

  “你到底想要說什么？”

  灰瞳停下了自己的腳步，站在地上手持骨矛拄在地上冷冷的看著存在。

  “我的意思是，你看，你已經(jīng)‘死’過多少回了？被捅死？被斬斷切碎？被砸碎？被下毒？被炸飛？被勒死？還是死于溺水？你還記得自己上一次死亡的時候發(fā)生了什么嗎？”

  “.........”

  灰瞳沒有任何的回應(yīng)，仍舊是冷冷的看著對方。

  存在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回應(yīng)，不過無所謂，最終，她總會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無論中間發(fā)生了什么過程，那些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永遠(yuǎn)都是結(jié)果。

  “我的意思是，額，你看，你換過幾具身體了？你身上的血肉，骨頭，乃至于大腦，哪一個沒有換過百八十回？哪一個沒有被攪爛斬斷切碎撕破過？現(xiàn)在的你，真的還是你嗎？又或者其實站在我面前的只不過是一個擁有著和灰瞳相同記憶，樣貌，性格的復(fù)制體？”

  存在想要讓灰瞳順著自己的思路繼續(xù)走下去，好讓對方朝著自己想要看見的事情發(fā)展下去。

  但是，灰瞳卻沒能如她所愿之中的那樣順藤摸瓜朝著其想要的方向繼續(xù)前進。

  “噗嗤。”

  灰瞳實在是沒繃住，直接笑了出來。

  “哈哈哈和...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灰瞳站在荒地之中拄著骨矛笑個不停，最后甚至笑得幾乎要趴在地上打滾。

  “我是不是最近的心情太好所表現(xiàn)出的一面太過于溫和導(dǎo)致你覺得我真的很好糊弄？！嗯哼？”

  笑聲戛然而止，取而代之出現(xiàn)在灰瞳臉上的則是冷漠至極并飽含威脅與怒意的表情。

  “虛無主義？‘存在’主義？（還是雙關(guān)）還是其他的什么理論，我都不在乎，所謂主義，也只不過是人類閑著沒事兒整出的一種詞匯罷了，不同的事情要有不同的應(yīng)對方式，一個人的情緒與處事原則本身就應(yīng)該是不可被定義的，我為什么只能有一種選擇？所謂主義，也只不過是人創(chuàng)造的詞匯之一罷了，人創(chuàng)造的東西，自然也可以被人所摧毀或定義，我為什么非得要按照已有的路線選擇自己未來的人生？”

  灰瞳直接一句話終結(jié)了話題。

  事實證明，永遠(yuǎn)不要去和一個邏輯清晰的人去講哲學(xué)，尤其是對方還十分甚至是九分的嘴硬的情況下。

  “........”

  存在愣住了，在空中停止了飛行，就這么看著站在地上手拄著骨矛的灰瞳。

  真是集美嫌棄小黑子————蒸烏魚了。

  “隨你的便，不過是自欺欺人罷了，我看你還能這么繼續(xù)騙自己下去多久，現(xiàn)在你用這種話術(shù)騙騙自己還可以，但是，如果一直這么逃避下去，到最后你只會一無所有，甚至連原本就屬于你的一切都會離你而去，說真的，連祂都沒能做到讓死者死而復(fù)生，你憑什么覺得自己可以讓她..........”

  砰！??！

  存在話還未說完，便就被猛然暴起的灰瞳一把拽下來捂住了嘴抓著臉按在了地上。

  “閉嘴！?。。?！”

  灰瞳朝著被按在地上的存在大吼著，由于過于激動所導(dǎo)致心臟開始瘋狂的跳動，過于充血的雙眼遍布血絲，灰色的瞳仁似乎要噴射出火焰一般飽含憤怒。

  存在看著面前如此激動的灰瞳，心中有了些許猜測。

  “...........”

  沉默許久，灰瞳的臉色也從先前那副暴怒的模樣逐漸恢復(fù)了正常，松開了一直掐著存在臉龐的手，從被自己壓在胯下的存在身上起來，思考了一會兒之后，朝著被自己壓在地上的存在伸出了一只手。

  “.........”

  存在并沒有去接灰瞳遞過來的那只手，而是直接漂浮起來懸空并且用看傻子的眼神看著灰瞳。

  傻了吧，爺會飛，爺是可以fly的。

  ........

  灰瞳忍住了把對方拽下來的沖動，默默地撤回了一個紅溫狀態(tài)。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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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沉默，注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