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組的情報網(wǎng)加上蘇婉對家族的了解，效率確實高。

  沒過兩天，顧輕舟就鎖定了蘇遠峰名下，位于城郊結合部的一個廢棄生物制劑工廠。

  表面上早就停產(chǎn)了，但地下卻有著不正常的能源消耗和網(wǎng)絡活動。

  “就是這里了。”顧輕舟指著三維結構圖上的地下部分，語氣肯定，“就算不是主基地，也絕對是個重要的研發(fā)或測試點?！?br />
  行動定在晚上。

  有龍組的外圍配合，我們很輕松就潛入了工廠區(qū)域，找到了隱藏的入口，一路向下。

  出乎意料的是，通往地下核心區(qū)的路上，幾乎沒有遇到像樣的抵抗。

  只有幾個眼神麻木、像是被深度控制的守衛(wèi)，被千面輕易放倒。

  太順利了，順利得讓人心里發(fā)毛。

  就好像……對方根本不在乎我們進來。

  當我們推開最后一道氣密門，踏入一個燈火通明、布滿各種精密儀器和培養(yǎng)槽的廣闊空間時，答案揭曉了。

  實驗室里空無一人。

  沒有研究人員，沒有守衛(wèi)，只有機器低沉的運行聲。

  而在實驗室正中央，一個巨大的全息投影儀突然亮起，光線交織，凝聚成了一個人影。

  梳著一絲不茍的背頭，眼神銳利如鷹，正是蘇遠峰。

  他穿著實驗室的白大褂，看起來卻像個即將發(fā)表演說的將軍。

  “歡迎各位，比我預計的，晚了十七個小時。”

  他的聲音透過揚聲器傳來，平靜，沉穩(wěn)，甚至帶著一絲……禮貌？

  但這禮貌之下，是徹骨的冰冷和一種居高臨下的審視。

  我們所有人都瞬間進入了戰(zhàn)斗狀態(tài)，警惕地環(huán)顧四周，尋找可能的陷阱。

  “不必緊張，”全息影像中的蘇遠峰微微抬手，動作優(yōu)雅，“這里沒有埋伏，沒有武器。這只是一次……展示。或者說，一次必要的說明?！?br />
  他的目光掃過我們，在蘇婉臉上停頓了一瞬，沒有任何叔侄重逢的情緒，只有純粹的評估。

  “蘇婉，你選擇了站在舊世界的一邊，令人遺憾，但也在意料之中。”

  蘇婉咬著嘴唇，臉色難看，但沒有說話。

  “我知道你們有很多疑問，”蘇遠峰繼續(xù)說著，像是在進行一場學術報告，“關于我，關于憤怒靈晶，關于我所做的一切?！?br />
  他身后的大型屏幕亮起，開始快速閃過各種復雜的數(shù)據(jù)模型、腦波掃描圖、以及一些……讓人看了極其不適的、記錄著人類在極端憤怒下扭曲面孔的影像資料。

  “人類的歷史，是一部被情緒，尤其是被憤怒、嫉妒、貪婪這些所謂‘負面’情緒驅(qū)動的歷史。”

  他的聲音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篤定。

  “戰(zhàn)爭、沖突、毀滅……一切的根源，都在于這些無法控制的原始本能。它們低效，混亂，阻礙了真正理性的降臨，阻礙了‘進化’?！?br />
  他指向那些憤怒面孔的影像。

  “但你們想過沒有？憤怒，同樣是改變現(xiàn)狀最直接、最強大的動力！它蘊含著巨大的能量！”

  他的眼神開始發(fā)光，那是一種近乎宗教狂熱的光芒。

  “我的靈晶，并非簡單地制造混亂。它是在‘引導’和‘轉化’！”

  “通過精確的激發(fā)和放大，讓這些潛藏在人類社會每個角落的憤怒情緒，在可控的范圍內(nèi)爆發(fā)、消耗、直至……燃盡！”

  他張開雙臂，仿佛在擁抱一個偉大的未來。

  “當所有不必要的、低級的負面情緒都被燃燒殆盡，人類才能擺脫獸性的枷鎖，迎來一個純粹由理性和邏輯主導的……黃金時代！”

  我聽著他這套歪理邪說，只覺得一股寒氣從腳底往上冒。

  把引發(fā)社會動蕩、傷害無辜的暴力行為，美化成“凈化”和“進化”的必要過程？

  這他媽是什么狗屁邏輯！

  “你管這叫進化？”我忍不住打斷他，聲音里壓著火，“你知不知道你的‘測試’傷了多少人？毀了多少家庭？”

  蘇遠峰看向我，眼神平靜無波。

  “必要的代價。任何偉大的變革，都伴隨著陣痛。個體的犧牲，是為了整體的升華?！?br />
  他語氣平淡得像是在說碾死幾只螞蟻。

  “看看這個?！?br />
  他切換了屏幕畫面，上面顯示出一組極其詳細的生理數(shù)據(jù)圖表，心跳、血壓、神經(jīng)遞質(zhì)水平、細胞活性……很多指標都在危險的紅線附近徘徊，甚至有些已經(jīng)崩壞。

  “這是我身體目前的實時數(shù)據(jù)?！?br />
  他指著那些觸目驚心的曲線，語氣居然帶著一絲……自豪？

  “初代靈晶的反噬，遠比預想的猛烈。我的臟器在衰竭，神經(jīng)系統(tǒng)在崩壞，生命已經(jīng)進入了不可逆的倒計時?！?br />
  我們都愣住了。

  他居然如此平靜地宣布自己的死亡？

  “但這恰恰證明了道路的正確！”蘇遠峰的聲音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