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7章 獨立第二旅團指揮部被炸
松井掙扎著爬起來,看見地圖上的“西門”標記已經(jīng)被火焰吞噬,旁邊的“日軍兵營”正冒著黑煙。
他忽然想起凌晨接到的報告:晉綏軍昨夜“丟失”了五門迫擊炮,當時只當是士兵貪生怕死,現(xiàn)在才明白,那些炮早被調(diào)轉(zhuǎn)了炮口。
第二發(fā)炮彈落在教堂鐘樓,木梁斷裂的巨響中,掛鐘砸下來,在地面砸出半米深的坑。松井拖著傷腿往地下室跑,經(jīng)過走廊時,看見墻壁上全是彈孔,每個彈孔周圍都凝結(jié)著黑紅色的血——是衛(wèi)兵的血,他們手里的槍還指著門外,背后卻插著晉綏軍的刺刀。
地下室的鐵門剛關(guān)上,就聽見外面?zhèn)鱽砻芗臉屄?。真野五郎從觀察孔往外看,心臟驟然縮緊。
晉綏軍正順著教堂的立柱攀爬,他們的軍裝破爛不堪,手里的步槍卻始終瞄準日軍的后腦;八路軍的沖鋒號從街角響起,灰色軍裝的士兵像潮水般涌來,九二式步兵炮在街對面架設完畢,炮口正對著地下室的通風口。
“旅團長!快炸掉軍火庫!”一個日軍軍官撞開鐵門,渾身是火地滾進來,“晉綏軍把炸藥埋在了……”
話沒說完,他就被從門外射來的子彈擊穿喉嚨。真野五郎看見門外站著個晉綏軍士兵,臉上還留著被日軍鞭打的疤痕,此刻正用日軍的三八式步槍瞄準自己,嘴角噙著冷笑。
第三發(fā)炮彈直接命中地下室入口,混凝土碎塊將觀察孔堵死。真野五郎在黑暗中摸索,手指觸到地圖的殘片,上面“太原旅團”的字樣已經(jīng)被血浸透。
他忽然聽見外面?zhèn)鱽碚R的腳步聲,夾雜著熟悉的口號——是晉綏軍的軍號,他們在喊“打倒侵略者”。
原來如此,那些看似順從的眼神里藏著恨,那些唯唯諾諾的彎腰里憋著勁,那些被搶走的武器、被克扣的糧食、被殺害的親人……終究會變成打向自己的子彈。
真野五郎摸索著拔出指揮刀,刀身在黑暗中閃著寒光,卻不知道該砍向哪里——外面的槍聲里,晉綏軍的吶喊蓋過了日軍的慘叫,八路軍的沖鋒號混著晉綏軍的軍號,像一把巨斧,正劈開太原城的黎明。
日軍兵營在城西的關(guān)帝廟,原本是晉綏軍的營房,被日軍占領后,神像被砸成碎片,大殿里堆滿了日軍的被褥。
此刻,大殿的橫梁正燃著熊熊烈火,火舌舔舐著“忠義千秋”的匾額,將“義”字燒得只剩個“丶”。
“快!把機槍抬出來!”日軍曹長嘶吼著踢開兩個發(fā)抖的新兵,卻發(fā)現(xiàn)彈藥箱全是空的——早上還滿箱的子彈,此刻只剩些生銹的彈殼。他這才想起,負責看守彈藥的是個晉綏軍“民夫”,剛才火起時就不見了蹤影。
窗外突然扔進一串手榴彈,拉環(huán)在半空相撞,發(fā)出清脆的響聲。日軍慌忙撲向墻角,爆炸聲卻遲遲沒響起——是假彈,引線被剪斷了。
就在他們愣神的瞬間,大殿的后墻轟然倒塌,晉綏軍士兵挺著刺刀沖進來,喊殺聲震得梁上的火星簌簌往下掉。
“是王營長!”有日軍認出領頭的軍官,上個月還看見他給日軍送戰(zhàn)俘,此刻卻像頭豹子,刺刀捅進日軍小腹時,還不忘順時針擰半圈。
王營長的左臂纏著繃帶,那是昨天故意讓日軍“打傷”的,為的就是今天混進兵營。
偏殿的馬廄里,晉綏軍士兵正和日軍爭奪馬刀。一個瘦高個士兵用馬韁繩纏住日軍的脖子,猛地往后拽。
另一個矮胖士兵趁機用馬槽里的木梳砸向日軍后腦——那木梳是他女兒的遺物,梳齒早就磨平,此刻卻成了趁手的武器。馬群被驚得狂躁不安,踢翻了煤油燈,火焰順著稻草蔓延,很快舔上了日軍的帳篷。
兵營外的空地上,八路軍的九二式步兵炮正對著糧倉轟擊。每一發(fā)炮彈落下,就有白花花的大米混著日軍的尸體被炸上天,晉綏軍士兵在炮火間隙沖進去,扛著糧袋往城外跑——那里有等著救命糧的百姓。
一個士兵被彈片劃傷了胳膊,卻死死抱著糧袋不放,嘴里念叨著“俺村三天沒米了”。
焰燒到軍械庫時,發(fā)生了連環(huán)爆炸。晉綏軍早就在這里埋下了炸藥,引線接到了關(guān)帝廟的香爐下。
負責點火的是個老道,昨天還在給日軍算命,此刻卻舉著燃燒的符紙,笑得滿臉皺紋都擠在一起:“這叫替天行道!”
爆炸的氣浪掀飛了廟頂?shù)耐咂?,落在遠處的八路軍陣地上。周鐵柱抬頭望去,火光中,晉綏軍和八路軍的士兵正背靠背抵擋日軍的反撲,他們的軍裝顏色不同,刺刀卻刺向同一個方向。
老張遞來新的榴彈,他接住時,發(fā)現(xiàn)炮身的溫度剛好——不冷不燙,像此刻交織在一起的體溫。
最后一輪齊射!”周鐵柱大吼,“瞄準關(guān)帝廟的鐘樓!”
九門步兵炮同時怒吼,炮彈在空中劃出金色的弧線,在鐘樓頂部炸開。坍塌的鐘樓上,半截日軍軍旗飄落下來,被一個晉綏軍士兵接住,撕成碎片塞進嘴里嚼——他兒子就是被這面旗逼著槍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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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最后一聲炮響在太原縣城消失時,天邊泛起了魚肚白。周鐵柱的炮組正在清理炮膛,老張用布蘸著雪擦拭炮身,看見上面沾著片晉綏軍的衣角,藍布上繡著“33軍”的字樣,已經(jīng)被血浸透。
城墻下,王二麻正幫著八路軍抬傷員。他的刺刀還插在腰間,刀鞘上掛著個紅綢結(jié),是他女兒生前編的。
忽然聽見有人喊“李哥”,轉(zhuǎn)頭看見刀疤臉士兵背著個八路軍傷員,那傷員的步槍上綁著塊晉綏軍的臂章——33軍的狼頭標記旁,用鋼筆添了個小小的紅星。
“這邊走!”王二麻招手,“地窖里有熱水?!?br />
地窖里擠滿了人,晉綏軍的士兵挨在一起,共用一個搪瓷缸喝水。一個晉綏軍士兵正給八路軍戰(zhàn)士包扎,繃帶在他手里打得歪歪扭扭,卻比任何誓詞都實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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