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野草!
意料之中的碰釘子。胡易說完話索性躺在搖椅上一言不發(fā)。那閉目不抵抗的姿態(tài)仿佛在說要殺要剮隨你便??墒且胛?guī)湍??省省吧?br />
他的這番作態(tài)讓丞的疑慮再消三分。
若丞出場說個三兩句,胡易就叩頭納拜,丞絕對會毫不猶豫的痛下殺手。他手握封印密匙,殺掉一個半廢的飛升境修士也算不上多難。
被回絕后,李子元側(cè)身看著丞,看他如何收場。
只見丞施了一禮,“那,你再想想?!闭f罷,他轉(zhuǎn)頭就走,似乎不再勸說。
可他走的很慢,在泥濘的地上發(fā)出粘連的嗒嗒聲。胡易哪怕閉上眼睛,也知道那腳步正在緩緩遠去。
李子元不明所以,看了看毫無反應(yīng)的胡易,又看了看已經(jīng)到了門口的丞。
這是鬧哪樣?虎頭蛇尾,草草收場?放兩句狠話就完了?
丞走到門口,彎腰摘了一根野草。他頓了頓,走了出去。胡易依舊沒有留。李子元看的清楚,他躺在搖椅上連眉毛都沒動一下。
丞出去又進來?!昂壬?,你看這是什么草?”
胡易睜開眼道:“誰知道是什么野草?!?br />
“在我們鎮(zhèn)子,人們叫它牛筋草。干旱地里有它,水澆田里有它,河堤邊,墻縫里,污泥茅廁,鹽堿沼澤,都有它?!?br />
“神經(jīng)病?!?br />
“人們都不喜歡它。除草啊,大多數(shù)時候都是為了除掉它。可它哪怕有一根須子挨在地上,就會拼命的往里扎。哪怕被連根鏟除,它的根也會發(fā)芽,它的莖遇水還會扎根。你說,它都這樣了,為什么還要這么拼命的活著呢?”
“這種雜草惡草就該死?!?br />
“胡先生,有時候啊,活著不是因為別人的喜惡。草如此,人也如此?!?br />
“你到底想說什么?”
“我想說,活著本身就是活著?;钪且磺猩锏谋灸堋!?br />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你若不從,我便不容?!?br />
丞一頓,亮出本命劍說道:“不容你活!”
“繞了一圈,最后還是要動手了?那你殺吧?!?br />
“胡先生,告訴你一個小知識。牛筋草拼命的活著就是為了播撒更多的種子。如果你掐斷它的孢子芯兒。它就慢慢枯萎了?!?br />
“在我看來,你就是那個牛筋草,這一生都命如野草。到頭來好不容易結(jié)了一個草籽兒……可惜?!?br />
丞沒有再理胡易,他推開門。胡數(shù)瑟瑟發(fā)抖的縮在防御陣法里。
丞化用深淵思維,由于新技能不熟練,他并不能完全控制自己的氣息,導(dǎo)致他雙眸變黑,看起來有些邪異。
丞輕點陣法,這座胡易精心準備的五階法陣變成點點靈光,應(yīng)聲破碎。
丞伸出手,拉住哆哆嗦嗦的胡數(shù),在這雙邪異眸子的注視下,他老實極了。
“來,跟我來。勸勸你師父?!?br />
院中的胡易已經(jīng)起身,雙目怒睜,“卑鄙無恥!”
丞單手揉了揉脹痛的眉心,眼神才恢復(fù)正常,他道:“李先生,煩請回避一下?!?br />
“好?!?br />
李子元毫不猶豫的飛走了。那個眼神,真他娘的邪門!
他看得出來,商丞在猶豫,在試探。而此時就是做決定的時候了。這樣一個年輕人,是怎么能如此輕描淡寫的拿別人徒弟做威脅的?看不透啊,現(xiàn)在的年輕人都變得這么復(fù)雜了嗎?
“胡先生,跟隨我,幫助我。我與你解除第一階段的封印。我讓你的數(shù)學(xué)之道傳承天下?!?br />
“呵,我一個撥弄數(shù)字的糟老頭子,能幫你什么?”
“幫我做計算器。幫我測算天下!”
“幫我做欺天袍!”
聽到最后一句話竟然是傳音,且說的是人間禁止的欺天袍,胡易終于動容了。
“你到底是誰?!想做什么?!”
“我啊,我是塵埃里的牛筋草,我想讓這樣那樣的野草都活著?!?br />
“我想讓每一棵野草都有選擇的權(quán)利。他們可以自由的選擇以何種方式生存,只要愿意付出同等的代價?!?br />
“胡先生,風(fēng)雨要來了!
我已經(jīng)快站在那里,那是天海之間的連接,是光明與黑暗的節(jié)點。
風(fēng)雨就要來了,那里沒有避風(fēng)港和雨棚。
我畏懼,卻倔強的站在那邊。
因為,風(fēng)雨就要來了!有人撐起了一片天,有人點綴了朵朵云,有人刮起了風(fēng),有人聚起了云。
而我,我要攪動這滿天烏云,引發(fā)這場風(fēng)雨。
人啊,不能總靠別人,我要給自己撐起一片頭頂。以便在未來自嘲的舔舐傷口,這樣總比模仿絕望冒充孤獨顯得強悍。
胡先生,智慧總會慢慢增長,你活了這么多年,見過不少人,不少事兒。你難道不覺得我們需要一些變化。比如,草籽飛上了天,在云朵里開出了花兒?
胡先生,我出師時,閱歷淺的可笑,我的目光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