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血紋新生
魔尊的黑袍依舊裹得嚴(yán)實(shí),可林默言知道,他正在一點(diǎn)點(diǎn)“剝落”。
自那夜被“破鱗刺”所傷,他的狀態(tài)便急轉(zhuǎn)直下。王族引以為傲的紫黑色鱗片一片片脫落,露出底下暗紅的皮肉,傷口愈合極慢,仿佛有某種陰毒咒文在他血脈中游走,不斷侵蝕著魔族最根本的生命力。
“柳玄舟的‘蝕心咒’……”林默言翻遍奶奶留下的《醫(yī)道錄》,指尖顫抖,“它不只是傷身,更是要耗盡你的靈核?!?br />
書頁翻至“療魔紀(jì)”一章,泛黃的紙面上畫著一幅奇異療法:
**“以凡人之血為引,鎮(zhèn)魂木汁液為媒,借共生陣法,重塑魔體?!?*
旁注寫道:“此法需施者無懼,受者不防,方能成?!?br />
她心頭一震——這正是唯一可行之法。
夜深,鐵皮房內(nèi)燭火搖曳。她取出鎮(zhèn)魂木枝,割取一滴晶瑩的汁液,滴入玉碗。隨后,她咬開指尖,鮮血緩緩流入。
“只要讓血與汁液融合,再導(dǎo)入他體內(nèi)……就能啟動(dòng)修復(fù)。”她低語,卻在抬手時(shí),聽見身后傳來冰冷的聲音:
“凡人之血,會被魔氣反噬?!?br />
魔尊不知何時(shí)已站在門口,黑袍微動(dòng),肩頭又有幾片鱗悄然墜地,如枯葉般無聲。
“你可能會死。”他盯著她滲血的手指,紫眸深處閃過一絲痛色,“我的血尚且壓制不住蝕心咒,何況是你?”
“可你是因我而傷!”林默言聲音發(fā)顫,“若我不試,你只會越來越弱!”
“那就讓我弱下去!”他突然低吼,一步上前,猛地按住她的手腕,“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想救我,是怕兩界再次失衡,是怕和平崩塌——但不是為了我!”
空氣凝固。
林默言怔住,血珠從指尖滑落,滴在桌角。
就在這僵持之際,頭頂?shù)臒襞萃蝗弧芭尽钡卣眩?br />
玻璃碎片四散,電火花噼啪作響。而在燈座深處,一塊青銅殘片緩緩顯露——它被巧妙嵌入電線夾層,表面覆蓋灰塵,卻仍掩不住其上清晰的編號:
**233**。
林默言瞳孔一縮。翻開《醫(yī)道錄》附錄,找到“吉日療傷表”,永昭二三三年三月十七日旁,赫然標(biāo)注:
> **“此日天地同脈,血靈最通,宜療魔族重創(chuàng)?!?*
**233**——正是奶奶記錄的“療傷吉日”。
她取下殘片,拂去塵埃,發(fā)現(xiàn)其上刻著一段微型咒文,與書中“以血養(yǎng)靈”之法完全吻合。更令人震撼的是,咒文旁竟畫著一個(gè)簡易陣法圖——
**圓形符陣中央,兩只手掌相對,掌心朝上,血液順著紋路交匯,形成生命回路。**
旁注一行小字:“單施無效,唯共掌可啟?!?br />
“原來……”她輕聲道,“奶奶早就知道,這種療愈,不能是單方面的犧牲,而必須是——**共同的信任**?!?br />
她抬頭看向魔尊,將殘片遞出:“陣法需要兩人掌心相對。你若不愿,我不會強(qiáng)求?!?br />
魔尊沉默良久,目光掃過殘片上的陣圖,又落在她仍在流血的手指上。
終于,他緩緩抬起手,褪下黑袍手套。
那只手修長有力,布滿戰(zhàn)斗留下的疤痕,掌心有一道陳年的裂痕——是三百年前被封印時(shí)留下的印記。
他將手置于陣法中央,低聲道:“若你死了,我寧可爛在這鐵皮房里?!?br />
林默言沒有回答。她深吸一口氣,將混合了鎮(zhèn)魂木汁液的血滴入陣眼,隨后,將自己的手輕輕覆上他的掌心。
**掌心相貼。**
剎那間,異變陡生。
陣法亮起!金光自殘片涌出,順著符文流轉(zhuǎn),將兩人的手臂纏繞成一道光環(huán)。林默言的血順著紋路逆流而上,竟如活物般鉆入魔尊的血脈之中。
“呃……”他悶哼一聲,身體劇震。
蝕心咒的黑氣在他體內(nèi)瘋狂掙扎,發(fā)出尖嘯,卻被鎮(zhèn)魂木的凈化之力與林默言的血一同壓制。
奇跡開始了。
他肩頭、手臂、脊背的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
新的鱗片從皮肉中生長而出,一片片覆蓋舊傷——可那些新鱗,不再是純粹的紫黑,而是泛著一層**淡淡的紅暈**,如同人類害羞時(shí)臉頰泛起的緋色,在金光下微微閃爍。
林默言怔怔望著這一幕,指尖仍與他相貼。她能感覺到他血脈的搏動(dòng),滾燙而有力,不再充滿敵意,而是……一種奇異的共鳴。
陣法持續(xù)了一炷香時(shí)間,終至尾聲。
金光漸斂,殘片“咔”地一聲碎裂,化作星塵飄散。
魔尊的鱗片已完全重生,雖仍有舊疤,但氣息已恢復(fù)平穩(wěn),眼中紫焰重新燃起,卻不再冰冷,而是帶著一絲……溫度。
林默言松開手,后退半步,指尖殘留著他掌心的熱度。
就在這時(shí),魔尊突然上前一步,靠近她耳邊。
他的呼吸拂過她耳畔,聲音低沉沙啞,卻帶著前所未有的清晰:
> **“別再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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