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共生果
錦盒中的半塊鎮(zhèn)魂木,散發(fā)著微弱的青金光暈。
我顫抖著從懷中取出在陵園找到的殘片——兩塊木頭邊緣如拼圖般契合。當它們輕輕碰觸的瞬間,一道柔和的光芒驟然綻放!
光影交織,在空中凝聚成一段全息影像。
畫面中,是晚年的柳玄舟。
他坐在輪椅上,白發(fā)蒼蒼,面容枯槁,眼神卻異常清明。他手中握著那半塊鎮(zhèn)魂木,指尖摩挲著紋理,聲音低沉而沙?。?br />
“阿林……師姐。我知道你聽不到,但這一句,我藏了七十年。當年偷換陣眼,不是為了權力,也不是為了控制界核。我是怕……怕你真的愛上那個魔族?!?br />
我心頭一震,呼吸幾乎停滯。
魔尊站在我身旁,赤金雙眸微微顫動。
影像繼續(xù):
“你說‘共生’,我不懂。我以為你在背叛人族,以為你被迷惑了??珊髞砦也琶靼住悴皇遣欢kU,而是選擇了相信。而我,因為害怕失去你,選擇了毀掉一切?!?br />
他低下頭,淚水滑落,滴在鎮(zhèn)魂木上。
“若有天默言能原諒,就讓她補全鎮(zhèn)魂木吧。這棵樹,本該由你們共同守護。”
影像消散。
倉庫陷入寂靜,唯有鎮(zhèn)魂木的微光在空氣中緩緩流轉。
我低頭看著拼合完整的木塊,心口像被什么狠狠攥住。
原來,他的執(zhí)念,不只是野心,更是愛而不得的扭曲。他嫉妒奶奶對“共生”的信念,更嫉妒她愿意將信任交給一個異族,而不是他這個從小一起長大的師弟。
他用背叛來證明自己比她更強,可最終,他只證明了——他從未真正理解她。
老管家顫抖著遞上一本泛黃的賬簿,封皮上寫著《柳氏守界錄》。
我翻開第一頁,密密麻麻的記錄映入眼簾。大多是對界眼巡查、靈力補給的日常記載。可翻到1943年那一欄時,我的手指猛地停住。
“1943年秋,界眼暴動,七處結界瀕臨崩潰。原擬派十名守界人以血祭重啟,傷亡難免。林氏(素心)提出以代碼重構靈流,三日調試,終以非犧牲方式修復。省下十人性命?!?br />
我讀著讀著,眼眶發(fā)熱。
奶奶。
她不僅救了界眼,還救了人。
而柳玄舟,親眼見證了這一切。他看著她用“外道”之法,完成了所有正統術士都無法做到的事。
他敬她,畏她,卻又恨她。
因為她走得太遠,遠到他再也追不上。
“所以……”我輕聲說,“他的恨,其實是不甘?!?br />
魔尊沉默片刻,低聲道:“最深的仇恨,往往源于最深的仰望。當他發(fā)現自己永遠無法企及,便只能選擇摧毀?!?br />
我合上賬簿,抬頭看向窗外。
夜色漸退,晨光微露。
就在這時,手中的鎮(zhèn)魂木突然劇烈震動!
青金光芒如潮水般涌動,指向遠方——共生觀的方向。
“它在指引我們。”我說。
我們立刻啟程,趕往共生觀。
當身影出現在觀門前時,眼前的景象讓我瞬間屏住呼吸。
那株曾是幼苗的鎮(zhèn)魂木,如今已長成參天大樹!樹干粗壯,枝葉繁茂,每一片葉子都泛著青金光暈,脈絡中流淌著數據與靈力交織的紋路。
而在樹頂最高處,掛著一枚果實。
通體晶瑩,形如心臟,內部有兩股光流緩緩旋轉——一股湛藍如代碼,一股赤紅如魔火。
共生果。
《界域之書》中記載:此果需兩界血脈共同采摘,方能成熟。若單方觸碰,果實即刻枯萎,前功盡棄。
“要一起?!蔽业吐曊f。
魔尊點頭,赤金雙眸映著果實的光:“準備好了嗎?”
我深吸一口氣,握住他的手。
他的手掌冰冷,卻有力。龍鱗在掌心微微發(fā)燙,與我的玉佩共鳴。
我們同時躍起,指尖伸向那枚發(fā)光的果實。
就在即將觸碰的瞬間——異變陡生!
地下傳來轟鳴!共生觀的地基開始龜裂,一道黑影從地底沖出,直撲樹頂!
是柳玄舟的殘魂!
他懸浮在半空,眼中燃燒著最后的執(zhí)念:“不能讓你們得逞!‘共生’是虛妄!只有掌控才是永恒!”
魔尊怒吼一聲,反手揮劍,黑霧化作屏障,將他攔下。
“去摘果!”他大喊,“別管我!”
我咬牙,再次躍起。
殘魂瘋狂沖擊屏障,黑霧不斷崩裂。魔尊的龍鱗片片碎裂,鮮血灑落。
可他死死擋住。
“快!”他嘶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