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尊從洗靈泉中走出，水珠順著他的發(fā)梢滴落，淺灰鱗片在幽藍(lán)的光暈中泛著溫潤的光澤。

  他身上的黑袍，原本黯淡無光，可當(dāng)泉水流過袖口的銀紋時，那些符文竟緩緩亮起，與我道袍上的銀紋交相呼應(yīng)，仿佛兩道古老的咒語終于重逢。

  他走到我面前，從掌心取出一塊剛從泉底撿起的鱗片。

  那鱗片比尋常的更薄，更透，像是被泉水洗去了所有雜質(zhì)。

  他輕輕放在我的掌心。

  “閉上眼?！彼曇舻统?。

  我依言閉目。

  下一瞬，掌心傳來一陣溫?zé)帷?br />
  那鱗片竟在手中融化，化作一道流動的銀光，纏繞上我的無名指。

  光芒散去時，一枚戒指靜靜戴在指間。

  樣式古樸，戒身由銀絲纏繞而成，內(nèi)側(cè)刻著兩個小字：

  “莫離”

  我心頭一震。

  莫離……不要離開。

  “三百年前，”魔尊低聲說，耳后的鱗片微微泛紅，像是羞怯，又像是某種深埋的情感終于浮現(xiàn)，“我給過你奶奶一枚同款戒指?！?br />
  他抬眼，黑眸深邃如夜：

  “我說：‘等找到能讓她心甘情愿交出戒指的人，再讓我取回?！?br />
  她笑了，說：‘那你得等很久?！?br />
  “后來……她至死都沒摘下它?！?br />
  我指尖顫抖。

  原來如此。

  奶奶的戒指，不是信物，是考驗。

  她等了一輩子，等一個能讓她愿意交出戒指的人——

  而那個人，是我。

  戒指戴上的瞬間，道袍上的銀紋突然共鳴，一股暖流從指尖蔓延至全身，仿佛某種沉睡的血脈終于蘇醒。

  就在這時——

  蘇清的手機(jī)消息震動。

  我點開，是她從溶洞外發(fā)來的照片和語音。

  “默言，柳家余黨正在往三清觀聚集！”

  “他們手里拿著一份‘界域通婚契約’，上面有你奶奶和黑袍男子的簽名，日期是1987年。”

  “他們想證明你奶奶與魔族通婚，這樣就能名正言順地剿滅所有與魔族有關(guān)的人！包括你，包括魔尊，包括少年！”

  我渾身發(fā)冷。

  1987年？

  那不正是照片中“界門開啟時”的年份？

  他們要用這份契約，將奶奶污名化，將魔尊定為“勾結(jié)外族”的罪人，將我們所有人，打入萬劫不復(fù)！

  “不能讓他們得逞?！蹦ё鹇曇衾渚?。

  可就在這時——

  少年突然指著泉眼旁的石壁，聲音發(fā)顫：

  “那……那不是契約的另一半嗎？”

  我們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

  石壁上，竟刻著一幅契約拓片！

  與柳家手中的那份不同——

  這份拓片上，簽約人不止奶奶與魔尊。

  還有兩位——

  道門長老，與魔族首領(lǐng)！

  契約末尾，用朱砂寫著：

  “兩界和平，以血為證，違者天誅?！?br />
  “此契為盟，非為私情，乃為蒼生?！?br />
  這才是完整的真相！

  奶奶與魔尊的“通婚”，根本不是背叛。

  而是一場兩界和解的儀式！

  他們以血為契，換取三百年和平。

  而柳家，只截取了其中一段，扭曲了歷史！

  “快拍照！”我掏出手機(jī)，對準(zhǔn)拓片。

  可就在我按下快門的瞬間——

  “轟——！”

  整個溶洞劇烈搖晃！

  鐘乳石斷裂，碎石從頭頂墜落！

  洗靈泉的藍(lán)光，竟開始逐漸變暗，像是被某種力量抽離。

  “不好！”蘇清的消息再次彈出，“柳家的人正在破壞溶洞外的結(jié)界！他們想徹底封死泉眼，讓洗靈泉枯竭！”

  我抬頭看向魔尊。

  他站在泉邊，淺灰鱗片在昏暗的光線下微微發(fā)亮，眼神卻無比堅定。

  “他們想抹去真相，”他緩緩抬起手，掌心浮現(xiàn)出一道古老的符印，“那就讓他們看看——”

  他轉(zhuǎn)身，面向石壁上的拓片，聲音如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