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yī)院的走廊，永遠(yuǎn)彌漫著消毒水的氣味。

  可今天，那刺鼻的藥水味里，卻混著一絲異香。

  像是陳年的檀木被火灼燒，又像是某種金屬在高溫下熔化，帶著一種說不出的詭異。

  我扶著少年緩緩走向電梯。他剛能下床，腳步還有些虛浮，后頸的“林”字胎記在慘白的白熾燈下，泛著淡淡的紅光，像是皮膚下有血在流動(dòng)。

  “快到了。”我輕聲說，心跳卻莫名加快。

  電梯“?！钡囊宦?，門緩緩打開。

  就在門開的瞬間——

  一個(gè)穿白大褂的護(hù)士從里面走出。

  她低著頭，腳步匆匆，胸前的名牌上，印著一個(gè)字：

  “柳”。

  我的心猛地一沉。

  柳？

  柳玄舟的家族？

  還沒等我反應(yīng)，她口袋里露出半角青銅殘片！

  那紋路，竟與博物館館長(zhǎng)柳明遠(yuǎn)的燈臺(tái)底座一模一樣！

  “小心！”魔尊低喝一聲，瞬間擋在我和少年身前。

  那護(hù)士猛地抬頭，眼神冰冷，手中寒光一閃——

  銀針！

  細(xì)如發(fā)絲，卻泛著幽藍(lán)的光，直刺少年后頸的胎記！

  “嗤！”

  魔尊抬手一擋，銀針穿透他的黑袍，刺入小臂皮膚。

  “滋——！”

  皮膚接觸針尖的瞬間，竟冒出一縷黑煙！針身迅速變黑，像是被腐蝕。

  魔尊眉頭一皺，反手一捏，將銀針硬生生捏碎！

  碎片落地，可他掌心的黑灰卻未散，反而凝聚成一個(gè)扭曲的“咒”字，散發(fā)著陰冷的氣息。

  “柳玄舟的侄女？”他冷笑，聲音如寒冰，“看來你們柳家，是真想斷子絕孫。”

  護(hù)士臉色不變，嘴角卻勾起一抹詭異的笑。

  她沒有回答，而是突然抬手，狠狠按下墻上的消防報(bào)警按鈕！

  “嗚——嗚——嗚——”

  刺耳的警報(bào)聲瞬間響徹整棟大樓！

  紅色警示燈瘋狂閃爍，走廊盡頭傳來護(hù)士的喊聲：“著火了！快疏散！”

  人群開始騷動(dòng)，病人、家屬、醫(yī)護(hù)人員從各個(gè)病房涌出，走廊瞬間混亂。

  “走！”魔尊一把抱起少年，沖向安全通道。

  我緊隨其后，心臟狂跳。

  混亂中，我眼角余光瞥見那護(hù)士在人群中快步離開，白大褂的衣角翻飛。

  就在這時(shí)——

  她胸前的工作證從口袋中滑落，掉在走廊轉(zhuǎn)角。

  我趁人不備，迅速撿起。

  工作證背面，貼著一張泛黃的老照片。

  照片上，是奶奶。

  她年輕時(shí)的模樣，穿著道袍，站在一座古觀前，神情肅穆。

  而照片邊緣，用極細(xì)的筆寫著一行小字：

  “1987 年于三清觀，攝于界門開啟時(shí)?！?br />
  1987年？

  三清觀？

  我心頭劇震。

  奶奶從未提起過這一年。

  可更讓我震驚的是——

  少年突然指著照片背景，聲音發(fā)顫：

  “那……那不是洗靈泉的泉眼嗎？爺爺?shù)漠媰?cè)里……畫過！”

  我猛地放大照片。

  在道觀后山的密林深處，一道石階蜿蜒而下，盡頭是一汪幽藍(lán)的泉水，泉眼上方，懸浮著一團(tuán)淡淡的霧氣，像是有生命在呼吸。

  洗靈泉！

  可就在這泉眼旁——

  站著一個(gè)黑袍男子。

  他背對(duì)著鏡頭，身形修長(zhǎng)，肩寬腰窄，袖口處，隱約可見一片淺灰色的鱗片。

  而他的右手，正遞向奶奶。

  奶奶的手掌攤開，似乎在接什么東西。

  那是什么？

  是青銅殘片？是界核碎片？還是……某種契約？

  我死死盯著那黑袍男子的背影。

  那輪廓……

  那姿態(tài)……

  那袖口若隱若現(xiàn)的鱗片……

  “魔尊……”我喃喃道。

  難道1987年，他早已與奶奶相識(sh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