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猶豫。

  甚至沒有思考。

  當(dāng)柳玄舟的青銅劍高高舉起，劍尖直指魔尊心口的那一刻——

  我撲了上去。

  用身體，擋在了他身前。

  “噗！”

  青銅劍刺入我左肩的瞬間，劇痛如雷貫頂！

  鮮血瞬間染紅衣襟，我悶哼一聲，膝蓋一軟，幾乎跪倒。

  可就在這生死剎那——

  “嗡！??！”

  胸口的玉佩猛然爆發(fā)出刺眼的紅光！

  那光如此強(qiáng)烈，竟將整個(gè)廢墟照亮，連翻滾的黑霧都被逼退！

  光芒中，一個(gè)身影緩緩浮現(xiàn)。

  素白的道袍，銀白的發(fā)，慈祥卻堅(jiān)毅的面容。

  是奶奶。

  她站在光芒中央，如月下仙人，抬手一掌，輕輕拍在柳玄舟的胸口。

  沒有聲響。

  沒有氣勁。

  可柳玄舟卻如遭萬鈞重?fù)?，整個(gè)人倒飛出去，狠狠撞在斷墻上，口吐黑血，眼中滿是驚駭。

  “這……不可能！你已魂飛魄散！”

  奶奶的身影沒有理他。

  她緩緩轉(zhuǎn)過身，看向我。

  那雙眼睛，盛滿了我童年記憶里所有的溫柔與疼惜。

  “默默……”她輕聲說，聲音如風(fēng)拂鈴，“對(duì)不起，讓你受苦了?！?br />
  “奶奶……”我喉嚨哽咽，淚水奪眶而出，順著臉頰滾落，“你為什么要離開我？為什么十年都不來看我？你說過要接我回去的……”

  我聲音顫抖，像七歲那年在孤兒院門口哭著問院長一樣。

  奶奶的身影微微顫抖，眼中泛起淚光。

  她伸出手，似想撫摸我的臉，可指尖卻穿過光影，無法觸及。

  “有些事……”她聲音輕得像嘆息，“必須有人去做?！?br />
  “我若不走，柳玄舟會(huì)發(fā)現(xiàn)你是‘守界主’血脈，他會(huì)立刻殺了你。”

  “我若不被囚，他不會(huì)相信鎮(zhèn)魂木已毀，界門不會(huì)開?！?br />
  “我若不留下地圖與鎮(zhèn)魂香……你們，就贏不了?！?br />
  她每說一句，身影就淡去一分。

  “所以……你用離開，來保護(hù)我？”我泣不成聲。

  她笑了，那笑容如春風(fēng)拂過寒冬。

  “記住，默默……保護(hù)好自己；也保護(hù)好他！”

  她的目光，輕輕掠過我身下——

  是魔尊。

  他仰躺著，銀瞳死死盯著奶奶的身影，嘴唇微動(dòng)，卻發(fā)不出聲。

  奶奶的身影越來越淡，如同晨霧消散。

  “奶奶！別走！”我伸手想抓，卻只握住一片光塵。

  “嗡……”

  玉佩的光芒終于散去。

  奶奶的身影，徹底消失。

  廢墟重歸黑暗。

  只有我肩上的傷口，還在流血。

  只有我手中的玉佩，還在微微發(fā)燙，仿佛她最后的體溫。

  我低頭。

  魔尊正睜大眼睛看著我。

  那雙銀瞳里，沒有了往日的冷漠與防備，也沒有了戰(zhàn)斗時(shí)的殺意。

  只有一種……我從未見過的、近乎脆弱的震動(dòng)。

  “你傻不傻？”他聲音沙啞，帶著痛楚，抬起手，似想碰我的傷口，指尖卻在半空中停住，微微顫抖。

  “為什么要擋？那劍……是沖我來的。”

  我扯了扯嘴角，想笑，卻牽動(dòng)傷口，疼得倒吸一口冷氣。

  “因?yàn)椤蔽逸p聲說，“你要是死了，誰陪我找爸爸？”

  他一愣。

  就在這時(shí)——

  “咳……咳咳……”

  廢墟另一端，柳玄舟掙扎著爬起。

  他胸口的咒文正在燃燒！

  青黑色的火焰順著符文蔓延，竟將他的鱗片一片片燒成灰燼！

  他面容扭曲，左眼的豎瞳金光黯淡，卻仍死死盯著我，眼中是滔天的不甘與怨毒。

  “林默言……”他咬牙，聲音如砂紙摩擦。

  “我不會(huì)就這么算了的……總有一天……我會(huì)從另一界歸來……將你們……”

  他猛地轉(zhuǎn)身，不再多言，朝著天空中那巨大的**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