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握緊陶罐，指尖因用力而發(fā)白。

  地下室的空氣凝固如鐵，柳玄舟的獰笑與魔尊的喘息交織在一起，像鈍刀割心。

  就在這千鈞一發(fā)之際——

  一個念頭如電光火石般閃過腦海。

  奶奶日記里的話：

  “玄舟的弱點，在他的左眼?！?br />
  那行字，寫在日記末頁的空白處，墨跡極淡，像是怕被人看見。

  我猛地抬頭，死死盯著柳玄舟的左眼。

  那眼藏在金絲眼鏡后，被層層鱗片半遮，可就在鎮(zhèn)魂香的清冽氣息拂過時，我似乎看見——

  瞳孔深處，閃過一絲非人的豎線！

  “你要香？”我突然開口，聲音微微發(fā)顫，像是被恐懼壓垮.

  “好……我給你。”

  我作勢要將陶罐拋出。

  柳玄舟眼中閃過一絲貪婪，下意識伸手去接——

  就在這電光石火的一瞬！

  我手腕一抖，猛地將罐中香灰揚起！

  “呼——！”

  灰燼如煙，直撲他毫無防備的左眼！

  “啊——！?。　?br />
  一聲凄厲到不似人聲的慘叫在地下室炸開！

  柳玄舟雙手抱頭，金絲眼鏡瞬間碎裂！他左眼的鱗片竟片片炸開！眼球暴露在空氣中，劇烈抽搐——

  那哪里是人眼？

  瞳孔竟是一道豎立的金色細(xì)線！

  如同毒蛇之瞳！

  而眼白已完全被黑血浸染，不斷從眼角滲出，順著臉頰流淌，滴落在地，發(fā)出“滋滋”的腐蝕聲。

  “我的眼！我的道基！”

  他嘶吼，聲音扭曲如野獸。

  “你這賤種！我要把你煉成魂燈，永生永世……”

  他話未說完——

  “轟！”

  一道黑影如炮彈般從地上暴起！

  是魔尊！

  他竟在香灰散開的瞬間，借著鎮(zhèn)魂香克制咒術(shù)之力，掙脫了狼群的壓制！

  他右拳緊握，覆蓋著最后幾片黑鱗，帶著三百年的怨恨與怒火，狠狠轟在柳玄舟的胸口！

  “砰?。?！”

  一聲悶響，如同巨錘砸中朽木。

  柳玄舟整個人如斷線風(fēng)箏般倒飛出去，狠狠撞在石墻上！

  碎石簌簌落下，他口吐黑血，身形佝僂，竟一時爬不起來。

  而就在這撞擊的瞬間——

  他的黑袍裂開！

  露出胸口一片詭異的咒文！

  那紋路……我認(rèn)得！

  是鎮(zhèn)魂木根須的圖案！與地穴中那棵古樹的根脈一模一樣！

  只是這咒文是逆向的，線條扭曲，像是將生命之力強(qiáng)行抽取的符印。

  原來如此。

  他不是在供奉鎮(zhèn)魂木。

  他是在竊取它的力量！

  用道觀的靈脈，用死士的血，用……奶奶的囚禁，來滋養(yǎng)這邪咒，妄圖掌控界核，成為新界主。

  “你們……毀了我的計劃……”

  柳玄舟咳出大口黑血，眼中怨毒如深淵.

  “我不會放過你們的！一個都別想活！”

  他掙扎著要爬起，左眼的豎瞳死死盯著我，金光閃爍，帶著詛咒。

  可就在這時——

  “轟隆隆……”

  整個地下室劇烈搖晃起來！

  頭頂?shù)氖瘔K不斷墜落，油燈熄滅，蛛網(wǎng)灰飛煙滅。

  墻角的通風(fēng)口竟泛起微光，像是有月光從外面照入。

  “有出口！”少年指著墻角，聲音帶著驚喜，“快看！通風(fēng)口在發(fā)光！”

  我抬頭。

  那小小的鐵柵欄后，竟真的透出一線清輝。

  是生路。

  “走！”魔尊低喝，聲音沙啞卻堅定。

  他踉蹌著沖到我面前，黑袍破爛，左臂血肉模糊，可那雙銀瞳，依舊如寒星般明亮。

  他一把將我推向通風(fēng)口，又拽過少年。

  “我在上面等你們?！彼曇艉茌p，像是怕驚擾了什么，“快走！”

  話音未落，他猛地轉(zhuǎn)身，黑袍在崩塌的氣流中獵獵作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