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血咒
我把那塊最大的玉佩碎片塞進(jìn)內(nèi)衣夾層,緊貼著胸口。
它貼著皮膚,冰涼,卻有種奇異的安定感,仿佛一塊護(hù)身符,又像一顆隨時(shí)會跳出來的心臟。
回家的路上,城中村的巷子比往常更暗。
路燈壞了兩盞,陰影濃重得像墨汁潑過。
我下意識加快腳步,背包帶子被我攥得死緊。
魔尊自從早上在U盤盒里說完那句“你奶奶也是這樣替我擋下第一道殺局”后,就再沒出聲,不知是沉睡還是故意沉默。
鐵皮房的門,歪了。
不是風(fēng)吹的,是被人從外面撬開的。
門鎖的金屬片扭曲變形,邊緣有新鮮的劃痕,像是被什么尖銳的工具硬生生撬開。
我僵在門口,心跳如鼓。
有人來過。
我緩緩?fù)崎_門,屋內(nèi)一片死寂。
燈沒開,只有窗外微弱的路燈光透進(jìn)來,照出地板上幾道凌亂的腳印,從門口一直延伸到我的書桌——那里堆著奶奶的遺物。
“呼……”
一聲輕響,魔尊從我背包夾層里飄了出來,身形在昏暗中緩緩凝實(shí)。
他落地?zé)o聲,玄袍拂地,目光如刀,掃過整個(gè)房間。
“柳玄舟的人。” 他聲音冷得像冰,“來搜過。”
“搜什么?” 我聲音發(fā)緊。
“玉佩碎片,或者……你奶奶留下的線索。
” 他緩步走到桌前,蹲下身,指尖輕點(diǎn)地板上一道暗紅色的痕跡。
那不是灰塵。
是符咒。
蛇形的紋路,用某種暗紅粉末畫成,蜿蜒如活物,中心是一個(gè)扭曲的“卍”字變體,散發(fā)著淡淡的腥臭。
“追蹤咒?!?魔尊冷笑,“一旦你踏入這間屋子,咒文就會激活,向施咒者傳遞你的位置?!?br />
我渾身發(fā)冷。
他們知道我住這兒。
我下意識抓起桌上的噴霧瓶——那是我平時(shí)用來除塵的,里面裝的是自來水。
我舉起瓶子,對準(zhǔn)那道符咒,就要按下噴頭。
“別用自來水!” 魔尊突然厲喝,閃電般出手,一把按住我手腕。
我嚇了一跳,差點(diǎn)把瓶子扔了。
“為什么?” 我喘著氣。
“這是血咒,以施咒者之血為引,以被咒者之氣為餌。” 他盯著那符咒,豎瞳收縮,“若用凡水,只會激活它,讓它順著水汽蔓延,纏上你的腳踝——到時(shí)候,你走到哪,它就跟到哪,直到把你拖進(jìn)地底?!?br />
我倒吸一口冷氣。
“那……怎么辦?”
他沉默一瞬,忽然抬手,一把扣住我另一只手的手腕,力道大得幾乎要捏碎骨頭。
“用你的血?!?他聲音低沉,“你是林家血脈,血中有‘鎮(zhèn)魂’之力,能反噬此咒?!?br />
“你瘋了?!” 我掙扎,“我要是流血過多——”
“不會死?!?他打斷我,眼神冷峻,“但若不用血,你今晚就別想踏進(jìn)這扇門。”
我看著他那雙非人的眼睛,忽然意識到——他不是在威脅我,是在告訴我唯一的生路。
我咬牙,閉上眼:“……快點(diǎn)?!?br />
他沒廢話,低頭,一口咬在我指尖。
劇痛傳來。
我悶哼一聲,血珠立刻涌出,滴落在那蛇形符咒上。
“嗤——!”
一聲刺耳的爆響,如同熱油潑雪。
符咒猛地冒起一股黑煙,腥臭味瞬間彌漫整個(gè)屋子。
那蛇形紋路劇烈扭曲,像一條被燙傷的活蛇,瘋狂掙扎,最終“砰”地一聲炸開,化作一片灰燼。
魔尊松開我的手,指尖在我傷口上輕輕一抹,血竟止住了。
我喘著氣,低頭看向那堆灰燼。
灰燼中央,竟浮現(xiàn)出一個(gè)字。
一個(gè)用灰燼勾勒出的、歪歪扭扭的漢字——“舟”。
柳玄舟的“舟”。
我盯著那個(gè)字,手指還在滴血,心卻沉到了谷底。
他在監(jiān)視我。
他的人來過。
他用血咒追蹤我。
而我,只能用血來破解。
“你奶奶當(dāng)年……” 魔尊忽然開口,聲音低沉,“也是這樣,用血破了柳玄舟的第一道追魂咒?!?br />
我抬頭看他:“她……和他交過手?”
“不止?!?他冷笑,“她是他計(jì)劃中唯一的變數(shù)。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