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光鴻沒理她，徑直走到閻解礦面前，慢悠悠地說：“解礦，我記得你下鄉(xiāng)前，可是私下取家里錢，被三大爺追著打半條街，沒一個人幫你?，F(xiàn)在鄉(xiāng)下待五年，還是沒學(xué)會人情世故？”

  閻解礦的臉“唰”地變白，滿嘴大道理，說不出話。

  劉光鴻站起身，環(huán)視著那群知青：“你們以為2000個名額是天上掉下來的？那是給工坊招工人，是去干活的，不是去享福的，是去建設(shè)小鎮(zhèn)！

  工坊要的是能修機(jī)器、能搞種植、養(yǎng)殖，能踏實肯干的，不是要你們這些只會跪著要飯的！”

  他指著請愿書：“你們說自己下鄉(xiāng)多年，有什么功勞，誰在鄉(xiāng)下種過十畝地以上？誰修過農(nóng)機(jī)？誰得過公社的表彰？都拿不出吧？”

  知青們被問得啞口無言，有人低下頭，有人漲紅臉。

  劉光鴻又看向王主任，似笑非笑地說：“王主任，您兒子高中畢業(yè)，會干啥？會修車還是會種地？要是啥都不會，去工坊也是添麻煩，您就別跟著湊熱鬧?！?br />
  王主任的臉一陣青一陣白，想要張嘴，但看見吃瓜群眾越來越多，騎上自行車灰溜溜地離開，只是小聲嘀咕，這個仇她一定會報復(fù)的，。

  “至于你們。”劉光鴻的目光回到知青身上，“想進(jìn)工坊，可以。按規(guī)矩來，填登記表，算分?jǐn)?shù)，夠分?jǐn)?shù)線自然能進(jìn)。要是再敢來這一套，別說名額，我讓治安所來請你們?nèi)ズ炔?！?br />
  他忽然笑了：“說實話，我還得謝謝你們。你們這一鬧，讓我看清楚，就是要堅持底線，這名額啊，給對人是助力，給錯人，就是對鎮(zhèn)子的禍害?！?br />
  閻解礦還想爭辯，被旁邊一個知青拉拉胳膊。那吳知青低聲說：“解礦，快走吧，咱確實沒理，再鬧下去更難看，到時候人家去知青辦反映，就完蛋?！?br />
  三十個知青灰溜溜地爬起來，拍拍膝蓋上的土，誰都沒敢再說話，低頭迅速撤離。他們路過三大爺家門口時，聽見三大爺在院里哼小曲：“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喲！”

  閻解礦的臉像被扇一巴掌，鬧劇過后，胡同里的人都在議論這事。

  有人說劉光鴻太不給面子，有人說那些知青活該，更多的人覺得，劉光鴻做得對，寶貴的名額就該給真正需要的人，給能干活的人。

  趙衛(wèi)東沒繼續(xù)跟著閻解礦瞎鬧，他去了解評分標(biāo)準(zhǔn)，趕緊回家翻出在鄉(xiāng)下得的“勞動模范”等獎狀，又填登記表，送去辦事處。

  沒過兩天，還真收到五星機(jī)械工坊的錄取通知，雖然排名靠后，但總算有盼頭。

  他去工坊報到那天，正好碰見劉光鴻。劉光鴻拍著他的肩膀說：“好好干，別學(xué)那些只會鬧事，不從自身找理由的。工坊不看你鬧得有多好，就看你活兒干得多好?！?br />
  趙衛(wèi)東用力點頭：“劉廠長放心，我肯定好好干！”

  閻解礦沒拿到名額，灰溜溜地回鄉(xiāng)下。聽說他在四九城到處說劉光鴻的壞話，結(jié)果被公社書記罵一頓：“人家劉局長給咱公社低價賣十臺播種機(jī)，你還在這兒說三道四，良心被狗吃掉？”

  三大爺?shù)故堑脗€好處。劉光鴻覺得他上報有工，就讓他兼職去工坊的食堂幫忙查賬，一個月給十五塊錢，樂得三大爺見人就夸光鴻“懂事理，不像閻解礦生他，不如生個叉燒！”。

  四合院又恢復(fù)往日的平靜，只是大家看劉光鴻的眼神，多點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傻柱家的小舅子在食品廠干得不錯，這個月還漲工資，買一輛新自行車，引得不少人羨慕。

  工坊的辦公室里，劉光鴻看著新招的工人名單，對村長說：

  “這次鬧事兒也不是全沒好處，至少讓那些想混日子的知青知難而退。你看這些新的一批，都是些在鄉(xiāng)下真干過活、有手藝的。”

  “我看也是?！贝彘L指著一個名字，“比如這個趙衛(wèi)東，在鄉(xiāng)下修過拖拉機(jī)，還是勞模，肯定是把干農(nóng)活的好手?！?br />
  軋鋼廠食堂的后廚，油煙味混著紅燒肉的香氣彌漫在空氣里。劉光福系著白圍裙，正顛著鐵鍋炒雞蛋，金黃的蛋液在鍋里翻出好看的弧度。

  “光福，你這雞蛋炒得出神入化！”旁邊切菜的大師傅笑著說，“等過陣子轉(zhuǎn)正，咱食堂就靠你撐場面了?！?br />
  劉光福得意地?fù)P了揚(yáng)下巴，把炒好的雞蛋盛進(jìn)盤里：“那是，也不看是誰教的。我哥說炒菜跟做人一樣，火候得拿捏準(zhǔn)?！?br />
  他剛高中畢業(yè)，沒考上大學(xué)，平時是在軋鋼廠食堂兼職，過幾天正式入職，還談一個女朋友，心里美得不行。

  可這份美勁兒沒持續(xù)到第二天，日上三竿，他還沒睡醒，他就被“砰砰”的敲門聲吵起來。

  開門一看，是街道的王主任，手里捏著張印著紅章的通知書，臉上堆著公式化的笑：“光福，恭喜你，被選中下鄉(xiāng)插隊，這是通知書?！?br />
  “下鄉(xiāng)？”劉光福揉著眼睛，以為自己沒睡醒，“王主任，您搞錯，我一直在軋鋼廠當(dāng)廚師，昨天才剛跟食堂主任說好，下個月直接轉(zhuǎn)正6級廚師?！?br />
  “沒錯，就是你?！蓖踔魅伟淹ㄖ獣掷镆蝗?。

  “有人給你報名，而且干部家庭要起模范帶頭作用，說你主動申請下鄉(xiāng)。我看你家的人都在單位表現(xiàn)突出，想著你肯定也積極，下面的人直接幫忙蓋章?！?br />
  劉光福這才看清通知書上的字，嚇得魂都掉：“誰給我報的名，我沒申請啊！我三哥要是知道了，非扒我的皮不可，以前他早叫我進(jìn)廠，我想多玩幾年才弄成兼職！”

  “這我可不管。”王主任收起笑臉，“手續(xù)都辦齊，下周就出發(fā)，別給你家拖后腿，影響你哥哥們的前途?！?br />
  說完，對方扭著腰肢離開，留下劉光福拿著通知書，傻愣在門口。

  劉光福急得像熱鍋上的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