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器嗎，總會會的，只要有人在使用，李廠長，您說是吧?！?br />
  劉光鴻的聲音從門口傳來，他剛洗一把臉，臉上還帶著點水珠。

  “光鴻！你可來了！”李懷德像見了救星，趕緊站起來，“快看看，這倆機器祖宗咋弄！”

  老毛子們聽見劉光鴻話語，齊刷刷地看過來。絡腮胡工程師卡門上下打量著劉光鴻，見他穿著件洗得發(fā)白的學生裝，年紀輕輕的，眼里閃過一絲不屑：“你？一個學生修機器？”

  劉光鴻沒理老毛子的嘲笑，徑直走到其中稍微好點的鏜床前，彎腰檢查傳動作用的齒輪，又摸了摸導軌上的大劃痕，直到腳底沾了層黑油。

  “軸承被打死，導軌磨損嚴重超標，還有三個主要傳動齒輪的齒斷裂?！彼Z速平穩(wěn)，像報菜名似的說給附近的人聽到，“李廠長，備件庫有主要的備用零件嗎？”

  李廠長看了看旁邊的技術(shù)員，他趕緊點頭：“有！上周剛進的熊國貨！”

  “拿過來，來一個打下手，再找兩桶煤油，一把麻利刮刀?！眲⒐怿櫭撓聦W生外套，露出里面的藍布大褂，袖子一擼，露出工程師專有結(jié)實的胳膊。

  “小張，去食堂說一聲，中午加兩個硬菜，要紅燒肉和鍋包肉，多放糖?！眲⒐怿櫪^續(xù)吩咐

  李懷德愣了愣：“光鴻，這都啥時候了，還想著吃？先弄好，我請你去全聚德！”

  “老毛子愛吃甜食，也要安撫一下?！眲⒐怿櫿Ａ苏Ｑ?，“機器修好起碼倆小時，先把他們的胃穩(wěn)住再說，要不可丟臉?！?br />
  絡腮胡工程師聽不懂很密集的中文，但看劉光鴻有條不紊的樣子，倒也沒再嚷嚷，抱著胳膊站在一旁，像看小丑表演似的盯著。

  劉光鴻開始秀操作，先往齒輪箱里，倒了半桶煤油，用毛刷蘸著油一點點刷去包裹著的油泥，動作輕柔得像在給病人擦身。

  接著他的手指在那幾個齒輪間穿梭，哪個齒有裂紋，哪個軸套松動，仔細摸著，旁邊的技術(shù)員遞過軸承，他接過來掂量，又用游標卡尺量了量內(nèi)徑，眉頭一皺：

  “這個軸承精度不夠，公差大了兩絲，換另一種型號?！?br />
  另一邊的技術(shù)員臉一紅，趕緊跑去換——他剛才圖省事，沒仔細看，估計拿了箱國產(chǎn)的，沒想到這都被摸出來。

  老毛子們漸漸看直了眼，想不到東方也有高手，尤其是那個叫娜塔莎的女助理，她是莫斯科大學的機械系學生，跟著叔叔來實習的，此刻正拿著筆記本，飛快地記錄著，藍眼睛里充滿好奇。

  她注意到，劉光鴻刮導軌的動作，刮刀的角度保持在30度，每一刀下去，那些廢料都卷成均勻的彈簧狀，在熊國只有經(jīng)驗豐富的老技師才會。

  “他……很專業(yè)，卡門叔叔?！蹦人枚碚Z對絡腮胡工程師說，聲音軟軟的，像喝了蜂蜜。

  卡門工程師沒吭聲，只是眼神里的不屑淡了些，他也可以修，可是在這里修，賺不了幾個錢，要是拉回廠里，順便換幾個零件，那不是賺翻。

  接著那群國外工程師請到食堂吃飯，他們終于不再鬧事，畢竟吃人嘴短。

  兩個小時后，當再次回到這，劉光鴻已經(jīng)把最后一顆螺絲被擰緊，他擦了擦手上的機油，對年輕的技術(shù)員說：“兄弟，送電試試?！?br />
  電流接通的瞬間，修好的鏜床發(fā)出平穩(wěn)的嗡鳴，齒輪轉(zhuǎn)動的聲音流暢得像爵士音樂，接著劉光鴻按下操作臺的紅色按鈕，主軸緩緩轉(zhuǎn)動，在工廠燈光下，導軌移動得非常平穩(wěn)。

  “成了！我們成功了！”現(xiàn)場的龍國人歡呼起來。

  絡腮胡工程師卡門走上前，親自上手操作，鏜刀在鋼板上劃出一條筆直的線，精度表上的指針穩(wěn)穩(wěn)地指在“0.01毫米”的刻度上。

  他愣了好一會，突然對著劉光鴻豎起大拇指，用有點蹩腳的中文說：“好！中國小伙子，厲害！”。因為還是娜塔莎推了推的手肘，他才反應過來！

  接下來，雙方互相吹捧，劉光鴻也順便用系統(tǒng)復制這些外國工程師的技術(shù)經(jīng)驗。

  已經(jīng)來到吃晚飯時間，為了將他們眾多經(jīng)驗全部加載完成，劉光鴻特地去廚房拉上傻柱和劉光福打下手，開始做地道中國菜。

  不久，食堂的包間里，紅燒肉的油香混著紅菜湯的酸香飄滿整個包間。李懷德為了氣氛，特意讓人買10瓶伏特加，給老毛子們倒上，酒液在玻璃杯里倒?jié)M。

  “來來來，嘗嘗我們光鴻的大師級手藝！”李懷德舉著酒杯，笑得合不攏嘴，介紹就是剛剛修機器那位高中生。

  劉光鴻剛才抽空做的甜酸排骨，金黃的外皮裹著糖醋汁，還沒動筷就聞到了甜香。

  劉光鴻沒有喝酒，正幫一旁娜塔莎翻譯菜單。

  小姑娘中文只會說“你好”“謝謝”，英文卻很流利，兩人用夾雜著俄語單詞的英語聊得倒也聊得順暢，畢竟劉光鴻的俄語比較官方，就像中國人用方言說話。

  “這道菜叫鍋包肉，我們用的是豬的里脊肉，外面裹著淀粉炸的。”劉光鴻指著盤子，“你們熊國的炸肉排是咸的，我們這個是甜酸口，要不你試試？”

  娜塔莎小心翼翼地夾起一塊，吹了吹熱氣，小口咬下去。酥脆的外皮在嘴里化開，酸甜的汁裹著嫩肉，讓她眼睛一亮，連連點頭：“好吃！比我們的紅菜湯還好吃！而且沒有一點豬肉的騷臭”

  絡腮胡工程師聽見，也夾了塊試試，含糊不清地說：“嗯！比列娜做的好！”列娜是他的妻子，據(jù)說最擅長做紅菜湯，娜塔莎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