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他說站在路的右邊
在遠離“黃金的時刻”主舞臺喧囂的一處僻靜露臺,砂金倚著欄桿,手中罕見地沒有把玩籌碼。
而是端著一杯氣泡翻涌的蘇樂達,望著下方流光溢彩,仿佛永恒歡慶的夢境,眼神卻一片冰冷。
拉帝奧站在他身旁,抱著他那本厚重的書籍,眼眸中帶著慣有的審視與不耐。
“情況怎么樣?”
砂金沒有回頭,聲音平靜地問道。
拉帝奧冷哼一聲,語氣帶著一絲嘲諷:“……和你猜的一樣?!?br />
“外面風平浪靜,歌舞升平。”
“一點關于那位女士遇害的捕風捉影的流言都沒有。”
他抬了抬下巴,指向遠處一塊巨大的正在直播“諧樂大典”彩排盛況的屏幕,屏幕上,“知更鳥”的身影正在縱情高歌,笑容完美無瑕。
“電視還在循環(huán)播放她的現(xiàn)場彩排呢?!?br />
“大概是個替身吧。”
“看啊,人們都在做夢呢,做著一場被人精心編織的美夢?!?br />
他瞥了一眼砂金手中的蘇樂達,毫不客氣地補充道:“少喝點這種甜膩的氣泡水,免得影響你那本就不算太靈光的腦子?!?br />
不久前還沉浸在自己的記憶里的砂金:“……”
他沉默地晃了晃手中的杯子,氣泡破裂發(fā)出細密的聲響,一如他的思緒。
“那是當然……”
砂金的聲音低沉下來,帶著一種洞悉殘酷真相的冰冷。
“誰能想到,在這片被家族承諾絕對安全的美夢里,也能降臨如此真實的……死亡呢?”
“而且遇害者,還是這場盛典名義上的女主角?!?br />
他頓了頓,似乎在回憶,語氣帶著一絲自嘲:“老實說,教授,在親眼看到之前……”
“哪怕是墨徊說了,我也是不信的?!?br />
“我親身試驗過幾次,故意去招惹一些麻煩,發(fā)現(xiàn)自己真的‘死’不掉?!?br />
“一有真正的生命危險,入夢池就會立刻將我強制喚醒,回到現(xiàn)實,仿佛只是做了個驚險的噩夢,除了心跳快點,毫發(fā)無傷?!?br />
他轉過頭,看向拉帝奧,眼神銳利,“所以,知更鳥的死,以及它被如此完美地掩蓋,才讓我覺得……這事背后,絕對另有隱情?!?br />
“唉,墨徊那小子,總愛說話說一半,吊人胃口?!?br />
砂金聳了聳肩:“……家族的安全承諾,在某些特定情況下,失效了?!?br />
拉帝奧面無表情地接話:“那你應該也已經(jīng)知道那只在夢境中游蕩的,名為【死亡】的憶域迷因了?!?br />
“還有一件事,死者不止知更鳥一個?!?br />
“另一個,似乎是個無足輕重的偷渡客。”
“兩起兇殺案?”
砂金眉頭一挑,這墨徊可沒提到,他立刻聯(lián)想到了什么,“怪不得之前在房間里,星那小姑娘的表情那么不對勁。”
“她不會是……撞見了另一場兇殺現(xiàn)場吧?”
“哼,”拉帝奧從鼻腔里發(fā)出一聲意味不明的輕哼。
“是個和你一樣,運氣好到撞見不該看的東西的倒霉蛋。”
砂金臉上重新掛起那副玩世不恭的笑容,眼睛里卻閃爍著算計的光芒:“這兇手……真是個瘋子?!?br />
“但不得不說,連續(xù)的命案,尤其涉及到知更鳥這樣的公眾人物,是個絕佳的突破口?!?br />
“我們可以借此指控家族嚴重瀆職,連最基本的賓客安全都無法保障。”
“公司正好可以借這個名頭,名正言順地介入調(diào)查,施加壓力?!?br />
拉帝奧毫不留情地潑來冷水:“如果你和墨徊那小子打的是這個主意,那很遺憾,可能性不大。”
“單憑兩起被掩蓋的兇殺案,就想動搖家族在匹諾康尼的根基?天真?!?br />
“不不不,教授,你誤會了。”砂金連連擺手,笑容加深。
“我從來沒指望靠這點小窟窿就能動搖匹諾康尼,畢竟這里只是家族這個龐然大物的一個小分體?!?br />
“我們沒那個膽量,也沒必要去撼動整個同諧。”
他湊近一步,聲音壓低,帶著一種賭徒般的狂熱:“我的意思是——這窟窿啊,越大越好!水越渾,才越能摸到我們想要的魚!混亂,才是我們最好的掩護和機會!”
“墨徊那家伙,不就是要費盡心思把窟窿搞大嗎?”
拉帝奧看著他,沉默了片刻,最終用一種極其復雜的語氣說道:“我有時候……真的會懷疑,你是不是偷偷皈依了歡愉命途?!?br />
這想法簡直和墨徊那種唯恐天下不亂的樂子人如出一轍。
非要把這匹諾康尼搞得滿地洞,才好打地鼠是吧。
砂金仿佛聽到了什么有趣的夸獎,笑得更加燦爛:“我就當這是您對我的最高贊譽了,教授?!?br />
“沒在夸你?!?br />
拉帝奧冷冰冰地打斷。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