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淞滬會戰(zhàn)落幕
張安平被表舅教做人了。
從下達了追殺令,他其實做好了被圈禁的準備。
結(jié)果,戴處長說,這件事特務(wù)處給他兜底,僅給他應(yīng)有的處罰。
他以為自己大概是被降職之類的處罰。
結(jié)果,從遍地傷兵的戰(zhàn)地醫(yī)院出來,他就被圈禁了。
是真的圈禁,由隸屬蘇浙行動委員會所屬的特務(wù)大隊負責(zé)看守。
這番操作著實讓張安平懵逼。
好在特務(wù)大隊的基干是本部行動處、警衛(wèi)處的成員,有他的熟人,副大隊長還是他看大門時候的老長官姚江杰,被圈禁的張安平還不至于失去外界的消息。
……
“牢房”是一間很普通的民居,平日里門口就守著兩尊“門神”負責(zé)看押,張安平倒是能逃出去,可逃出去的性質(zhì)就更惡劣了,自然老老實實當(dāng)這個犯人。
這一晚,特務(wù)大隊副隊長姚江杰拎著一瓶酒在晚上找到了張安平。
一年前張安平去姚江杰手下當(dāng)門衛(wèi)的時候,姚江杰是少校,張安平是少尉。
一年多后,兩人再度見面,張安平是中校身份的“階下囚”,姚江杰還是個少校。
熟人間再一次見面,姚江杰倒是沒有擺獄卒的普,酒瓶往桌上一擺,兩個酒杯一方、二兩花生緊接著就打開。
“張老弟,整兩盅吧。”
張安平倒也不矯情:
“整吧。”
姚江杰坐定,舉杯和張安平先碰了一個,一飲而盡后,道:“張老弟,我老姚就粗人一個,平日里也就是逐大流,沒啥想法和抱負?!?br />
“自從在特務(wù)處坐了冷板凳后,也就老婆孩子熱炕頭了。”
“老弟你可不一樣,喝過洋墨水,當(dāng)官三級跳,怎么就這么想不開?”
張安平聞言,反問:“傳開了?”
“就咱們處里傳。老哥我不懂你咋想的,但就沖老弟這沖冠一怒之舉,老哥我覺得這杯酒就該敬你!”
張安平和姚江杰碰杯,若有所思的飲下了杯中酒。
戴處長這是意欲何為?
這番操作讓他很不理解。
特務(wù)處里傳開了,其實對他來說反而是好事——這種情況下,自己反而收獲一堆的名望。
可問題是這消息不是自己傳的,他也不敢傳,從他跟前傳出去,那叫居心叵測。
這明顯是戴處長傳出去的,可老戴為什么傳出去?
“老弟,老哥我說句自認為公允的話?!币茏灶欁缘挠趾认乱槐缓蟮溃?br />
“你的剛烈,是老哥我從沒有遇見過的。”
“要是早知道你是這種人,老哥我說什么也得跟你做拜把子的兄弟!”
張安平晃著杯中的白酒,笑問:“老哥,你也覺得我做的對嗎?”
“對?我也不知道??!但我很解氣啊!”
姚江杰大笑:“老哥我從軍十幾年了,以前在南昌行營調(diào)查科,壞事其實做過不少?!?br />
“我那時候想,我是軍爺嘛,做點壞事怎么了?”
“淞滬,淞滬啊!”
姚江杰突然間紅了眼睛:“跟著我的一幫老兄弟,這次跟我來了上海,大上海的繁華沒怎么看,人卻沒了大半。”
“那個葛三你記得吧?就是喝酒時候最喜歡灌你的葛三,他也死了。”
“他在醫(yī)院里死的,死的時候跟我說,老姚啊,我這一輩子渾渾噩噩,跟著你我做了不少壞事。”
“沒想到死的時候,倒是不渾渾噩噩了!”
“他說老葛我死了也值,這輩子臨了殺了一個鬼子,然后被老百姓冒著彈雨不要命的抬到了醫(yī)院?!?br />
“他說他后悔啊,以前怎么就那么渾,怎么就跟著我禍害了不少老百姓呢?”
“他說他下輩子,要當(dāng)個好人,絕對不會禍害老百姓了,他說啊……”
“他說他第一次覺得,穿上這身皮,保家衛(wèi)國不是扯犢子的話?!?br />
姚江杰自顧自的說著,酒一杯一杯的喝著。
“兄弟們在前頭打鬼子,雖然一直敗一直退,但上海人玩命似的幫我們,把我們當(dāng)做英雄好漢!這特么才叫軍人??!”
“老弟,你說說,這好不好?這好??!”
“可為什么有王八蛋卻還想著禍害老百姓呢?那些個學(xué)生娃,一個個都是文化人,冒著子彈炮彈,跑陣地慰問,那些個女娃,一個個多水靈?都跟大小姐似的,可她們一個個也往滿是身體零件的陣地跑!”
“她們怕??!”
“可她們還是來了,她們說我們是英雄,要敬我們酒,要記下我們的名字,說我們的事就該讓所有人都知道?!?br />
“這么好的女學(xué)生娃,那混蛋是怎么下得了手??!”
“還美女和英雄?我呸他八輩祖宗!”
“我親眼見過一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