示意秘書將康鵬先帶下去后，處長詢問一旁旁聽的鄭耀全：

  “你覺得是誰的手筆？”

  換個人，怕是會一頭的霧水——他會以為處長問的是是誰在謀算張安平。

  但鄭耀全卻很清楚處長問的是什么。

  “八成是毛仁鳳?！?br />
  他鄙夷道：

  “這個人啊，只要有機(jī)會，什么事都想摻和一腳?！?br />
  處長好奇：“你覺得為什么不是張安平？”

  鄭耀全信誓旦旦的道：“此人口中的保密局裝聾作啞，才是張安平的手筆。”

  處長微微頷首：“也對，只有張安平，才能讓保密局裝聾作啞——他倒是……會忍辱負(fù)重啊！”

  “家都被拆了，還能無動于衷?！?br />
  鄭耀全卻反對說：

  “我覺得他不是無動于衷，而是在顧全大局?！?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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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處長不由追問：

  “嗯？為什么？”

  鄭耀全立刻開始了滔滔不絕的長篇大論：

  “從保密局卸任以后，我檢討過自己的得失——最后我發(fā)現(xiàn)是我過于在乎權(quán)力了?！?br />
  明明答非所問，但處長卻被吸引了心神，示意鄭耀全繼續(xù)：

  “軍統(tǒng)整編為保密局后，張毛二人斗的厲害，是張安平特意找的我，最后我才能空降保密局?！?br />
  處長若有所思。

  站在事后諸葛亮的角度，張安平這一舉動活脫脫的是引狼入室外加脫褲子放屁，你看，他不得不面對鄭耀全外加毛仁鳳的聯(lián)手打壓，最后掀桌子逼走鄭耀全。

  可若是站在當(dāng)時張安平的角度呢？

  引入第三方，這是為了罷戰(zhàn)?。?br />
  “我執(zhí)掌保密局后，就開始打壓張安平，扶持毛仁鳳——其實(shí)這是固有的權(quán)力保衛(wèi)手段，我想他其實(shí)是接受的?！?br />
  “但后來愈演愈烈，以至于因為內(nèi)耗而沒法做事，最后毛仁鳳更是不講規(guī)矩的下黑手，拿黨國利益作為籌碼算計張安平，這才引得張安平掀了桌子！”

  “我呀，當(dāng)時想的是張安平掀桌子，他應(yīng)該掀掉毛仁鳳，沒想到他沖我來了——當(dāng)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鄭耀全苦笑連連，一旁的處長也被逗笑了。

  為什么會沖著鄭耀全？

  因為毛仁鳳有把柄落下可以掌控，這時候不打鄭耀全打誰？

  他沒有評價鄭耀全，而是評價了毛仁鳳一句：

  “毛仁鳳此人，是徹頭徹尾的精致利己主義者，為了利己，什么都可以損失，哪怕是黨國利益！”

  “沒錯，他就是這樣的人！”鄭耀全補(bǔ)刀子絲毫不手軟——我特么連自己都剖析了，補(bǔ)你毛仁鳳一刀算什么？

  隨后他接著說：

  “張安平掀桌子的原因很簡單——因為他要做事，而那時候的保密局，制掣太嚴(yán)重了，讓他根本沒法做事。”

  處長搖搖頭，指著鄭耀全說：“你啊……”

  明明是指責(zé)，鄭耀全心里卻樂開花了——他為什么把自己剖析？

  是他傻？

  不！

  是因為他意識到當(dāng)初豬油蒙心，為了權(quán)力對處長陽奉陰違，導(dǎo)致處長的心里有芥蒂，現(xiàn)在正好用檢討的方式向處長認(rèn)錯！

  鄭耀全目的達(dá)成，于是總結(jié)性發(fā)言：

  “所以說他啊，就是一個大局為重的性子，眼下這情況，他應(yīng)該是不想多生事端，所以寧可忍辱負(fù)重，也不想把事情鬧起來?！?br />
  “可比起他，像毛仁鳳這樣的人，卻唯恐天下不亂——這，自然就是他的手筆！”

  “這家伙，做夢都想把張安平給踹走——我敢保證，這一次洋人下場施壓，一定有毛仁鳳的影子，要不然洋人怕是想不到以張安平為突破口?！?br />
  處長點(diǎn)頭，贊同了鄭耀全的判斷，對毛仁鳳的厭惡更深了。

  但隨后他就恨鐵不成鋼的說：

  “這個張安平，太過小看我了！”

  張安平寧可忍辱負(fù)重、息事寧人，也不想將事情鬧大，明顯是看不起他！

  “那是他對您不夠了解！”鄭耀全幫腔，卻從側(cè)面表達(dá)了自己的忠誠。

  處長則猛的握拳，道：“遲早有一天，他會徹底了解我！”

  鄭耀全眼珠子一轉(zhuǎn)：

  “處長，我覺得接下來這件事，正好可以讓張安平去做——這，正是一個讓他來了解你的機(jī)會！”

  “有道理——這家伙用陳公館作為對我的回應(yīng)，以為我會就此氣餒？現(xiàn)在又面對這般羞辱而息事寧人、忍辱負(fù)重，呵！”

  處長忍不住笑了起來，你不是想息事寧人嗎？

  你不是寧可打碎了牙齒自己咽，也不愿意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