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風(fēng)也喜你 第52節(jié)
喻斯鴻蹲身將卡片拾了起來。
唐嘉湊身去看。
這是一張員工證件,她摸出手機(jī),按亮屏幕,用瑩瑩的光線打在上面。
文字顯示這張證件的主人名字叫阿什莉,隸屬于三色傘公司下的分部。
右邊的證件照,顯示證件的主人是一個模樣干練的黑人年輕女性。
唐嘉眼神下掃,看到了這個叫阿什莉的聯(lián)系方式。
她覺得這個聯(lián)系方式有點(diǎn)眼熟,似乎在哪里見過同樣的號碼。
可一時想不起來。
就在這時,遠(yuǎn)遠(yuǎn)的有手電筒的燈光打了過來。長束的光線在地上投映一個大大光圈,光圈不斷左右游移,并向著唐嘉和喻斯鴻所站的方位探查過來。
伴著模糊的人聲影動。
可能是對方發(fā)現(xiàn)工作證掉了,又掉頭返回來尋。
兩人對視一眼,喻斯鴻心照不宣地把證件重新丟在地上,唐嘉攀上他結(jié)識的脊背。
二人重新回到建筑物旁的隱蔽處。
大約幾十秒后,原先的一男一女回到了原點(diǎn),接著是撥開草叢的細(xì)碎聲響,女聲說:“找到了?!?br />
男聲有點(diǎn)抱怨:“下次不要再這么不小心了?!?br />
“我知道?!迸暬卮稹?br />
又過了五分鐘,一男一女的聲音徹底湮沒在夜色中。唐嘉和喻斯鴻又秉吸多等了幾分鐘,確定二人再也不會回來,才開口說話。
喻斯鴻饒有興味地說:“怎么感覺像是踏進(jìn)了解謎游戲,碰觸到機(jī)關(guān)線索,然后主人公順著一路走劇情。”
他話語說完,半天不見唐嘉答話,于是側(cè)頭去看。
唐嘉眼神望著潑墨夜色,側(cè)臉雪白,模樣是在沉思。
“喂,”喻斯鴻伸手,戳戳唐嘉的腦袋。
唐嘉依舊沒答話,像是依舊沉浸在自己的思緒里。
喻斯鴻見戳不管作用,于是伸手,揉她的頭發(fā)。唐嘉睡醒后本來就不算齊整的短發(fā),立刻在他的神之右手下炸開。
喻斯鴻給自己的動作配音:“山朗潤起來了,水漲起來了,太陽的臉紅起來了,又到了順大長腿呆毛的時候了。”
唐嘉的思緒被他打斷,揮開他動作的手,“你……煩人!”
喻斯鴻學(xué)她的話,“我……迷人!”
唐嘉:“……”
她索性不再理睬他。
唐嘉剛想開口說話,忽然一道電光在她腦海里炸開。
她想起來了。
之前喻斯鴻寄來手機(jī)的時候,她與伊娃正在屋里。伊娃離開后,她邊通話邊走到梳妝鏡旁的柜箱邊,地上掉落了一張硬紙殼狀卡片,正是伊娃臨走時碰落的。
她記得自己那時拿起來看了一眼,上面有一串顯然是隨筆記上去的號碼。
卡片上的號碼中的個別數(shù)字,在唐嘉腦海里跳起。
她追尋著記憶,慢慢拼湊起來。
數(shù)字一個個浮起來,逐漸地拼成一串扭曲模糊的號碼。
號碼漸漸清晰起來。
與證件上的一模一樣。
唐嘉莫名地感到心神不寧,她甚至嗅到了一種風(fēng)雨欲來之前黑云壓城的平靜,可這種平靜下,一般都掩藏著摧枯拉朽的殘暴力量。
她回到病房后就睡下,夢不夠踏實(shí),汗涔涔地醒過來,意識是清明的,身體卻灌了水銀般沉甸甸地,像是被人掐著脖子壓躺在床上,動彈不得。
等到窗外第一聲鳥鳴響起的時候,唐嘉一身膩汗地下了床。
手機(jī)雖然調(diào)了震動,卻是八點(diǎn)的,此刻一動不動地躺在床頭柜上。唐嘉按下操作鍵,屏幕亮了起來。
5:30
她滑動頁面的時候,不小心點(diǎn)進(jìn)了日歷app。下一秒消息通知欄上便跳出來推送。
上面是一些命數(shù)推理,最后幾個字是:
日值月破,大事不宜,忌出行。
唐嘉只掃了一眼,便關(guān)掉。
她重新脫了鞋,靠在床上,望著斑駁掉漆的墻壁。周圍還沒人醒過來,只有人睡夢中瀉出來的喃喃囈語和不自覺的輕咳。
上一次有這種感覺是在幾年前,她當(dāng)時在急診室旁的房間里值夜班。
那時候她正和齊彧鬧矛盾,齊彧人漂在非洲,而她扎在國內(nèi)。相互的溝通交流只能靠著電話運(yùn)營商的勤奮工作,勉強(qiáng)用電流扎起來,而兩人的中間,又隔著五小時時差這座大山。
其實(shí)鬧矛盾也不是第一次,談個小情小愛,雖說比不上建國大業(yè)篳路藍(lán)縷,但情路上小坑小洼不見少,磕磕碰碰的,一不小心便是“車毀人亡”。只是以往有齊彧上著趕著哄著逗著把兩人之間的冰層給破開,勉強(qiáng)換回個春暖花開,你我在百花叢中笑得燦爛。
但亞非兩地隔著萬水千山,便是鵲橋湊著趕著去搭,也能把牛郎等得頭發(fā)都謝頂了。矛盾一摩擦,便是齊彧有心有力,也是分.身乏術(shù),唐嘉的性格也不是個能軟言儂語先低頭認(rèn)錯再慢慢收拾你的那種。